第842章 陳家輝上門挑釁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沈歆起初並沒有去開門，以為隻是鄰居大娘瞧著屋子裏有人過來噓寒問暖，待得無人應門自會離開才是。

    隻是沒想到敲門聲還在繼續，敲門愈發用力，靜也愈發地大，敲門的人顯然沒什麽耐心了——顯然不是什麽鄰裏大娘噓寒問暖的意思，自然也不可能是姬家之人，相信姬無鹽明白自己的選擇，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優寡斷。

    敲門聲還在繼續，那人已經完全沒了耐心，衝著裏頭瘋狂囂，“沈歆！開門！”

    是個男人，聲音很是陌生，煩躁、卻又篤定，即便這麽久沒見人前去開門，也沒有離去，隻一下又一下地敲門，敲累了，衝著邊上喊道，“都沒長手嗎，來敲門！”

    隔著門都能想象得到對方頤指氣使的模樣，興許還叉著腰、氣籲籲。

    這些時日一直住在姬家，這裏即便回來也是吃頓飯就走，難得留下睡一覺，如今才回來就給堵了門，是巧合……還是被人盯梢了？無端想起那段被人跟蹤被人追殺的日子，心下不免忐忑，莫不是對方仍然沒有放棄？

    隻是這大張旗鼓的樣子，委實又不是很聰明。

    即便如此，沈歆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從院中抄起一木，放輕了腳步一步一步接近大門，卻聽隔壁大娘生氣嚷嚷，“哪裏來的混賬小子這麽沒禮貌？不知道這家很久都沒人了嗎，上來就砰砰砰地敲！耳朵都被你敲疼了！你家大人沒好好教過你出門在外要懂禮貌嗎？瞧著也人模狗樣的怎麽這般沒有教養……”

    “你個臭老太婆鬼呢？你知道我家主是誰嗎？”囂者頗有幾分狗仗人勢之。

    主？沈歆微微一愣，這稱呼不算常見，和自己有些過節又這麽沒有腦子的大概也隻有陳家那位主了，估著被無鹽給打怕了不敢招惹、那口氣卻又如何都咽不下，如今也不知從哪裏知道自己回了這裏的消息，就帶著人上門挑釁來了。

    隻是隔壁大娘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典型的刀子熱心腸，幫親不幫理，何況如今這陳家輝連理兒都沒占著。

    “啊喲喂，主？聽起來好厲害的哦！”隔壁大娘“啊喲啊喲”地又又笑，完了語氣一變，哈哈大笑，“哪個犄角旮旯裏出來的主，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就跟個猴子一樣囂，這是皇城！是天子腳下！別說什麽主了，就是你們老主子來了，也斷不能這樣敲門！幹嘛喲？上門討債喲？就算你要討債，進去以後，怎麽砸鍋摔凳的，都隨你，如今還在外頭，你就不能打擾我們這些個鄰居！知道吧？這禮貌！”

    陳家人也是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嗬！”了一聲，齜牙咧地揚了揚拳頭，“死老太婆，你信不信我打你？”

    大娘明顯沒擱在眼裏，冷哼，“噢喲，打我呀？我不信！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你們敢打我？來呀，打呀！老婆子我正愁兒子不孝沒人養老呢，來呀！打呀！照腦袋打！左右你們主這麽大的威風，想來家中殷實富庶，老婆子就算丟了命也不虧！”

        瞧，都說了，隔壁大娘不是個好相與的，明明兒子溫和孝順、兒媳知書達理、孫兒天真可，偏說話從不忌諱——倒也是，若非如此，也不會同許四娘做了這些年的鄰居。

    沈歆一個沒忍住，在門背後“噗嗤”笑出了聲，聲音不低，門外陳家人正好被驚得瞠目結舌很是安靜，這笑聲便格外明顯。

    隔壁大娘眉頭一跳，無奈皺眉，自己都在這幫趕人了，小丫頭倒好，不知道收著些……

    沈歆回來的事，作為鄰居自然是知道的，不大的宅子突然有了煙火人聲，自然能覺得到。可小姑娘家家的不管是什麽原因被一群男人這樣氣勢洶洶地門，都令人擔心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左右一群頭小子，也對付得來。

    誰知這小丫頭自己不爭氣，餡了！

    哎！

    說實在的，沈歆還真沒把陳家輝當盤菜，隻是一個被家中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罷了，還真造不什麽傷害。不過被人這樣護著，仍是，笑了笑，在門後道謝，“大娘，您回去吧。這人我認識，不算什麽壞人，就是小時候摔了腦子。抱歉……因為我的關係，打擾到你們啦！”

    外麵，陳家輝瞠目結舌，“誰？你說誰摔了腦子？！你才摔了腦子，你全家都摔了腦子！”

    一旁大娘也驚呆了——自家小孫子跟人拌吵架都不會這麽稚了……如此看來倒的確像是摔過腦子的，隻是心下仍然不放心，又代道，“歆啊，那大娘我先回去，就在院子裏頭，若有什麽事你大喊一聲就好哈！”

    “好嘞！”沈歆笑嗬嗬地應著，“多謝大娘。”

    大娘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隻是仍留了道門，想著外頭若是有什麽靜，自己還能上男人一道過去解圍，畢竟是個小姑娘家家的，平素也是乖巧，自是該護上一護的。

    “沈歆！”陳家輝見礙眼的大娘離開，叉著腰上前一步，又開始拍門，“沈歆，你既然在裏麵就趕開門，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讓人爬進去了，左右你今日逃不掉的！”好不容易逮著落單的機會，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了？

    這燕京城誰人不知道沈歆就是姬無鹽的跟屁蟲，他弄不死姬無鹽，弄死一個沈歆膈應膈應姬無鹽也是好的！

    “沈歆！你趕開門！”

    一門之隔，沈歆掂了掂手中木，想了想到底是沒丟下——畢竟對麵是一個被打掉了命子的男人，保不齊是個瘋子。攥著那木，輕笑問道，“陳主……我才剛回來，你就追來了，這是一直派人在後盯著我呢？莫不是……瞧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