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怕雪深路,允許走讀生提前一節晚自習也就是第三節 課下課回家。
在校住宿的人不多,那天教學樓了一多半人,格外安靜。
第四節 晚自習下課,剩余的學生蜂擁沖向教學樓外,劉婕是其中一員,但走了一半發現自己新買的牙刷落在教室了。
舊牙刷已經被丟掉,又不能不刷牙......
暖黃路燈底下,鵝似的雪花被大風橫斜吹落,撲在劉婕的棉服上,低著頭頂風折返。
“......這是我特意從......帶來的......”
孩溫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劉婕瞇眼看過去。
一男一一高一矮兩個人站在廣場邊緣的銀杏樹旁,孩手里是個禮盒,帶隨風揚起。男生站在面前,抄兜站著,不為風雪所。
劉婕一心拿牙刷,匆匆路過,返程時樹旁已經不見人影 ,風雪吹走腳印,不留一痕跡。
劉婕忽然想起,路過時,那人似乎看了一眼。他的領被吹得立起,只出瘦削臉頰與墨漆眸,漫天飛雪迷人眼,瞧不清他的神。
知道那男生就是他,在接一個本校藝生孩的表白。
......
劉婕認識許多其貌不揚秉也一般但朋友很優秀漂亮的男生,如果是陳昭這樣的人,追孩子大約不太費力吧。
不過再如何,現在不也是來參加相親了麼。劉婕笑著搖頭,快步追上去。
-
五月匆匆而過。
六月初,劉婕清早起床,從冰箱保鮮層拿出昨天吃剩的包子,用蒸屜熱了一下,一邊吃一邊往外走。
“吃早飯不許這麼匆忙,好好坐下吃。”李寶梅剛從外面買菜回來,摘掉巾和遮帽,“坐下。”
準備從旁邊溜走的劉婕定住腳步。
“媽......”
“說過多次了,早飯好好吃,你想把胃吃壞是不是?”李寶梅做了十幾年的班主任,不怒自威。
劉婕將包子從里拿出來,灰溜溜坐回餐桌。
李寶梅換了鞋,去廚房洗了洗手,收拾菜一邊問,“今天也得去你那個店?”
劉婕點頭。
“這幾天經營得怎麼樣?”
“好的。”劉婕聲如蚊蚋。
實際上仍然很一般。靠微薄的稿費養著。
“我看你什麼時候把手里攢的那點錢花完。”
劉婕:......
“你這輩子總不能就這樣了吧?”李寶梅又問。
劉婕啃包子,不說話。
挨批評時最擅長的就是沉默。
半晌沒聽見劉婕搭話,李寶榮加重語氣,重復問題。
“我喜歡這種生活,讓我覺得自在......”
雖然開店很難,雖然生意不好,雖然很累,可這是屬于自己的小店,自己的時間,可以自由安排,而不人擺布。劉婕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垂著腦袋想。
“人活著得有點責任心,劉婕,不能只想著自己高興。”李寶梅語重心長,“你高中那個同學,當年績沒你優秀呢,現在在稅務局工作,多面。你現在去市人社局查查,什麼時候能考試。劉菲我是指不上了,天天手朝家里要錢,你是姐姐,要給弟弟妹妹做榜樣。”
房門打開,發出輕微吱呀聲,劉新榮從臥室里走出來,他帶著一臉宿醉后的茫然,撓了撓潔的腦門,瞄著坐在餐桌上的母倆,一言不發地走進廁所。
李寶梅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下半年還有教資考試,現在準備也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就看你用不用心,還是想像現在這樣混日子。”
廁所傳來水馬桶的聲音,劉新榮甩手上的水漬,“混日子?”
語氣玩世不恭又頗為挑釁。
“你們老劉家的榮傳統。”李寶梅冷聲諷刺。
劉新榮霎時臉沉,看了眼劉婕。
李寶梅和劉新榮過了能折騰的年紀,已經不怎麼大吵大鬧了,他們現在擅長冷戰和掛臉,日常每句流都夾槍帶棒。
劉婕不喜歡這種氛圍。其實自己挨罵沒什麼,早就習慣了,但是每當父母明槍暗箭看不慣對方,心里就悶得慌。
“我知道了。”劉婕蔫蔫地拎起包往外走。
“哎,先別走,你龐阿姨說你前段時間去相親了?”李寶梅住。
“發展得怎麼樣了?”
劉婕胡應了聲還行,將門帶上,走了。
-
今晚炸店不忙,鄭希文搬了份炸過來,跟劉婕分晚餐。
“最近怎麼沒見飛行員過來?”鄭希文用勺子拌開魚籽生菜和米飯。
不知道什麼開始,陳昭在鄭希文里了沒有名字的“飛行員”。
“忙吧。”店里這會兒沒客人,劉婕坐在工作臺前,頭也沒抬。
“不是說周末休息嗎?”
“有時候周末也要出任務。”
“哪種任務啊?驅離外國戰斗機那種?好帥啊。”鄭希文抱手,“你要把握住。”
“不能對他太上頭啦。”劉婕說。
這話很耳,是上次鄭希文勸劉婕的話。
“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他這麼忙啊。你不是說他后來來找過你嘛。反正是他主送上門來的,咱這不挑事也不怕事,抓住機會把他拿住!”鄭希文翻日歷,“明天就是周末,他會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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