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界煩躁地把煙掐滅:“我不想跟你翻陳年舊賬。”
“你先翻的。”周瑾川覺得他們倆可太稚了,就這也能吵起來。
頓了頓,才說,“抱歉,我今天心不好。”
陳界嘆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掐著煙頭,沒說話。
周瑾川過了好一陣,才重新開口。
“我不評價你的生活,你有理自己緒的方式,我也有我的底線。我對裴桑榆是和其他姑娘不太一樣,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只是把想要補償顧余的愧疚轉移到了上,沒想明白之前,我不會有讓誤會的舉,這對不公平。”
陳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再一?”周瑾川挑眉。
陳界心如明鏡,也明白他此刻的矛盾和困,這東西,不管是親友還是,沒誰想要當替代品。
他懶洋洋地扣著煙盒出來一支,換了個沒那麼鬧心的話題,提議道:“明天你生日,找個地方幫你慶祝吧?狐朋狗友這時候不就派上用場了,好歹熱鬧。”
“別折騰我。”周瑾川想象了下那個場景,太作痛,拒絕說,“哪兒都不去,明天幫裴桑榆補課。”
說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真就是繞不開那個誰。
陳界覺得好笑,輕哼說:“行,那我明天獨自劃船出去浪,你們倆自個兒在學海的世界里遨游,淹死得了。”
周瑾川沒繃住,抬腳踹他:“傻。”
“你才傻,跟人為只狗在那兒怪氣了老半天。”陳界嘲諷拉滿。
想到方才,周瑾川低著頭笑了聲:“是傻。”
等兩人重新回到房間,裴桑榆松開把玩的小狗爪子,立刻抬頭觀察周瑾川的表。
雖然明面上看不出太多緒的起伏,但覺得那煩躁好像比剛才了點兒,變得非常平靜。
一看便知,大概是陳界又當了回心靈導師。
看著人走近到跟前,都沒刻意湊近,就敏銳嗅到他外套上沾了點煙味。
皺眉問:“你煙了?你不是不麼?”
“了兩。”周瑾川看臉微變,頓了頓,接上下句,“二手煙。”
裴桑榆表松了些,揶揄說:“陳界你煙癮是不是太大了,早晚得肺癌。”
“你別詛咒我啊,半仙幫我算過命,至得活到九十八。這不是周爺心不佳,我也只能京A陪兩。”陳界往旁邊靠椅上一坐,沒個正形。
李知行聽著他們科打諢的對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剛那隨口問的那句“你煙了”,就顯得關系非同尋常的親昵。
在接裴桑榆之前,他也經常跟周瑾川約著打球,關系沒到好友也算悉,沒發現他們倆走得這麼近過,甚至在學校里都不見往來。
準確來說,喜歡周瑾川的生能排滿籃球場,沒看他跟誰這麼稔,也沒見誰能這麼跟他說話。
李知行看向周瑾川。
心說你要出手我就不追了,這誰比得過。
兩相對比,他心里相當有數。
偏偏剛剛還很劍拔弩張的年,這會兒語氣格外平和,仿佛出去了一趟被我佛超度。
“你今天就把魚子醬帶回去,剩下的東西我改天送你家。”
周瑾川的想法很明了。
裴桑榆一樣,小狗也是一樣。
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負責,那就把它給能對其負責的人。
如裴桑榆所說,拋開那些私人,對方確實是個非常適合托付的領養者。
只是,確實是有些舍不得。
聽到他的退讓,李知行一下子沒轉過來,臉上出茫然說:“那我現在就,抱回去了?”
周瑾川點了下頭,表示答應。
裴桑榆更是震驚,這出去轉了一圈是把腦子水洗了一遍麼,態度變這麼快。
反復看了周瑾川好幾眼,才開口確認:“真想好了?”
周瑾川倒是笑了,姿態松散,說的話像個沒心沒肺的渣男:“送個狗而已,你們不至于吧。”
裴桑榆心說怎麼不至于。
你從早上到剛才出門的表一路跟上門要債的仇家似的,就差手里提把菜刀了。
但現在他開了這個口,事也就了結。
魚子醬到底被李知行抱回了家,小狗臨走前,拼命掙扎,可憐看著前主人,滿臉不愿。
看得周瑾川心臟緩停,最后,只是淡淡別開了眼。
搞得跟這輩子不復相見似的,悲。
回程的路上,一直到深夜,周瑾川都表現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正常的吃飯,補課,送回家,流程化的復制粘。
裴桑榆的第六卻反復告訴自己,不對,絕不是表面上這樣簡單。
還有五分鐘就到家,坐在車上,兩人默契著沉默。
言又止了好幾次,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其實還是很舍不得吧?但怕自己照顧不好它,是嗎?”
話沒頭沒尾,但講的人聽的人都懂。
周瑾川愣了下,沒想到一下就正中紅心,沒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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