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可怕,我每次回想起來,也會渾抖。
我更害怕的是,這樣殘忍的基因會不會傳,我會不會某一天也為一個舉著刀指向人的人?
周瑾川,如果到這一段,你已經決定不再喜歡我,我非常能夠理解。
一個敏又多慮的孩,沒有人會喜歡的,是吧。
但我想著,也許。
也許你對我的喜歡比我所以為的更多一點,所以還是決定把這封信寫完。
事傳開之后,學校里的謠言很難聽,難聽到我不想要跟你復述。一個生被造謠跟自己的父親有曖昧關系,母親因為嫉妒而殺死了對方,是傳得最廣的版本。
也是我最不堪的,最不想要被提起的過往。
我不知道是誰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編造這樣的話,可是大家都愿意相信。也許對于八卦來講,越是離奇,就越能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吧。
所以,現在你了解我了嗎?
你喜歡的姑娘,不只是你認識的一心努力學習想考第一的裴桑榆。
而是一個,背負著無數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的裴桑榆。
我從來都很害怕你知道這一切。
不是怕你會跟他們一樣相信那些無中生有,你那麼有風度,當然不會。我害怕的是,你不知道該以如何的心來面對這樣一個我。
紙張不夠,重新撕下一頁,寫下最后的結尾。
周瑾川,每天的日落都好啊。
跟你一起看的時候更是。
原諒我的胡言語,就到這里吧。
如果你仍然還是堅定的唯桑主義者,那我會告訴你答案。
裴桑榆打算收筆的時候,才發現紙張已經被淚水沾得有些發皺,停了筆,重新撕下一張紙,忍著緒重新抄寫了一遍,裝進信封。
這封信被帶到了座位,放在屜里。
時不時地看向過道那邊,因為要送出去而覺得張。
下午課后是春季籃球賽,周瑾川作為主力當然要上場,于是決定球賽結束后再給他。
只是剛出教室,還沒到籃球場,就被一個人住,很面生。
“請問是裴桑榆嗎?我韓星,是一個人。”對方先跟打了招呼。
“找我有事嗎?我們好像不認識。”裴桑榆說。
“是這樣的,你母親殺夫的案子我一直在跟,走訪了很多江州的同學老師,也搜集了很多的照片和說辭,想要寫一個系列專訪報道。所以,能不能采訪一下你?”
裴桑榆后背僵住。
沒想到已經走了這麼遠,還有人能到跟前提起舊事。
“我沒什麼可問的,抱歉。”裴桑榆低頭就走。
韓星手把拉住,笑盈盈說:“怎麼沒有呢?我很好奇你跟你父母的關系,平時相的狀況,以及對你產生的影響。”
“你們做的就是這麼揭人傷疤的是嗎?”裴桑榆譏誚道,“無可奉告。”
“你這個格,倒是和你母親很像,有意思的。”韓星意味深長看著說,“而且,長得也很像。”
裴桑榆睫了下:“你想表達什麼?”
韓星搖了搖頭,沒接的話,只是說:“談了嗎?你的男朋友對于這樣的過去有什麼看法?”
“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再出現在這里,也不許打擾我的同學朋友。你要是有過線的況,我會考慮走法律程序。”裴桑榆聲音冷到了極點。
絕對不能把周瑾川牽扯進這件事來。
對方只是聳了聳肩,一臉無奈說:“你不要敵意這麼重,也能幫你說話,怎麼寫是我們的事,對吧。”
“還不走嗎?我保安了,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裴桑榆轉,就要沖著崗亭那邊大喊。
韓星雙手一攤,后退了兩步,輕嗤道:“行,我走,油鹽不進。”
裴桑榆站在原地,看著消失在視野里,才抖著手撥通了裴清泉的電話。
簡單把剛才的經過復述了一遍,又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麻煩您這邊找人查一下,能夠查到是哪個單位最好。” “我會理。”裴清泉也沒想到臨近判刑,突然冒出這麼一號人,“最近注意別被人拍照片,盡量呆在教室里人多的地方,跟同學結伴。”
裴桑榆嗯了聲。
對方思考了一瞬,又提醒道:“桑榆,我知道你跟周瑾川關系很近,但現在一定要保持距離,絕對不能把周家牽扯進這個報道,后續會很麻煩。”
裴桑榆喃喃道:“我當然知道。”
盯著手上的那封信,陷長久的失神。
只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
偏偏在已經敞開了心扉想要跟周瑾川回應的時候,卻要不得已再次跟他保持距離。
七八糟地想著,走到籃球場,比賽已經開始,氣氛如火如荼。
邊瀟瀟一把手把拉過去,讓出位置:“你怎麼突然就不見了,都開始好久了,看我們班的分數,遙遙領先啊簡直。”
裴桑榆抬眼看向球場正中央,周瑾川剛好一個彈跳扣籃,四周尖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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