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霄被這聲“小娼婦”罵懵了,何曾被罵過這個?
而唐秀瑩已經從凳子上起朝沖過來,下意識就往后退兩步,唐秀瑩便站在桌邊指著罵道:“我家夫君那個人的肚兜就是你送的吧?虧你還是個家小姐,不要臉,我出商戶,我邊的丫鬟都干不出這事來!”
肚兜這三個字似驚雷,讓整個二樓都出現一片響,元宵節閑得發慌的富家老爺太太怎麼得住這消息,紛紛從自己桌前跑出來往這邊看,唐凌霄見大事不好,連忙否認:“你胡說什麼,誰送他什麼……肚兜了……”
“就是繡著春宮的肚兜,我夫君親口說的,你要不認,我明日就拿出來掛在你家門口給大家看看!”唐秀瑩撐著腰大罵道:“先前看他相貌英俊,年有為,就百般勾引,又是遞書,又是送肚兜,之后見他墮馬摔斷了,便斷得干干凈凈,馬上去攀了高枝兒!
“攀了高枝兒也就罷了,我夫君殘了,也不怪你,可你卻到宣揚他調戲你,我呸!沒見過你這麼翻臉無心腸歹毒的!我夫君沒親,有沒有孩子關你什麼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你這樣不要臉的貨,我們宋家不稀得來往!
“還想換位置,沒門!我們就是把位置給樓下賣燒餅的都不給你,誰稀罕你那幾個錢,你們宮里的娘娘知道你在外面這麼拿的名號顯擺欺負人嗎?”
唐秀瑩的架勢,只比潑婦罵街好上那麼一點,因為人年輕,也算有修養,但氣勢卻是差不多的,唐凌霄除了說“胡說”,“誣蔑”外,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而且所有人都在看熱鬧,在這事非漩渦里多待一刻就丟一刻的人,說用份這邊,可宋胭人家也是國公府的,哪里能得住?
很快們意識到不能再待下去,丫鬟拉著往桌子那邊走,那邊也出來人扶,最后唐凌霄索一聲不吭,帶著人匆匆忙忙逃也似的下去了。
在們走后,竟還有好事人過來問唐秀瑩:“你夫君是誰?不會是那宋家的公子吧?”
唐秀瑩道:“當然,我就是他夫人,去年進的門,明正娶!”
又有人來問:“你剛說的是真的?真給你夫君送那什麼……”
“可不是嗎,上面繡的那檔子事,說出來都怕污了你們的耳朵,我還真沒想到大家閨秀還能有這麼不要臉的!”
這時又有人說:“這麼說,你家夫君其實是和……私下里好過?”
唐秀瑩回道:“誰知道呢,我問我家那死人,他就支支吾吾不肯說,但我見那肚兜就知道他倆清白不了!”
說完坐回凳子上去了,這時下面又開始游龍燈,旁邊人都是面人家的的媽媽丫鬟,雖然很想繼續聽下去,但還是不得已走開,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然后各自回去和自己桌上的人傳去了。
唐秀瑩坐下,就見宋胭一幅奇怪表看著自己。
小心問:“是貴夫人,我這麼罵,會不會招什麼司?惹什麼禍?”
宋胭馬上搖頭:“又不是,罵了就罵了,能招什麼司?再說我們和家早就結仇了,不怕惹。”
唐秀瑩這就放心下來,看著宋胭的神,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有點丟人了?我是一聽說是就來氣了,心想我反正是小地方出來的,也不像你們份高,我不怕。
“也就是欺負我們家人老實,一個人,竟然敢招這種事,男人可不怕這個,上青樓,收丫鬟,照樣能做,人卻是一丁點都不能,反正吃虧的是,不是你哥!”
宋胭一想也是,他們一直努力證明哥哥是被唐家人弄傷的,也努力澄清哥哥從來沒有調戲過,可這種事本就是說不清的,別人只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些艷談,所以他們在和唐家的爭執里就從來沒贏過。
結果這一次,嫂嫂這麼一罵,所有人都相信,因為這個故事比那調戲的故事更有意思,誰又會真的讓嫂嫂拿出一件繡春宮的肚兜來證明呢?
從現在開始,唐凌霄要一次二次向人澄清沒送什麼肚兜,和哥哥沒關系,但別人不會信……甚至他們會想,不管是不是,一個清白人就不該和這種事扯上關系,這世道對人是不公的,而嫂嫂就利用了這種不公。
想著想著,宋胭就笑了出來:“說的是,反正吃虧的是,誣蔑我哥那麼多次,如今也要嘗嘗這種百口莫辯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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