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沒用，被人欺負了就退學。告訴我，誰說你壞話，我去教訓們！」

「東方離那白眼狼，竟敢退婚，我早就說了，他和香雪早就眉來眼去，讓你死了心，你偏不聽。」

「你等著我，等我建功立業了，我就去求聖上，把公主府還給我們，我接你回家。」

滿是污的囚，乾涸的，年上是酷刑后留下的傷口。

他長得高大結實，臉上的青還未褪去，面對流放，他一臉的淡然。

他執意不讓送他，頭也不回，一步步離開繁華的楚都，前往苦寒的邊塞戰場。

那是的弟弟，對冷言冷語，打小就看不起的弟弟。

為了，他不惜揍了國子監那一群嘲諷的紈絝們，被趕出國子監。

為了，他去找東方離理論，被人誣陷，鋃鐺獄。

為了，他主上書流放，只為建功立業，能夠奪回公主府。

他一是膽，勇殺敵，殺敵方陣營，最後中百餘箭，死在了邊塞戰場。

那是的弟弟，塵。

那一世，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讓他客死異鄉。

眼前漸漸模糊，白泠以為淪落街頭的那幾年，已經把所有的淚水都熬幹了。

「塵不思上進，和一群狐朋狗友整日廝混，書院的幾次評測都不通過，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他欠了當地賭坊一百五十兩黃金。」

東方蓮華的聲音，將白泠回過神來。

東方蓮華為了這個兒子，也是碎了心。

展連是文人出，看不起武人，他兩個兒子都從了文，作為嫡子的塵更是早早被送進了國子監。

可他在國子監里常年倒數，連一般生的學問都比他強，展連覺得被自己面子都被他給丟了。

本以為送到奉天書院後會有所好轉，哪知道變本加厲，更加不爭氣了。

欠債還錢，賭坊揚言，如果不出一百五十兩黃金，就剁了塵一雙手。

一百五十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放在22世紀，一兩黃金就相當於一萬多。

「娘，你有沒有想過，塵會如此肆意妄為，很可能是因為他本就不喜歡讀書。」

那一世，白泠被趕出了府，東方蓮華被氣死，塵從奉天趕回來奔喪，當時渾都是傷，據聞是從賭坊里逃出來的。

他在喪禮上和展連斷絕了父子關係，去找東方離算賬，蕭貴妃等人趁機告了他一狀，他被關在牢房裏數年。

白泠在22世紀經歷過現代教育后，更加意識到，因材施教的重要。

塵自小從文，那一世，還能將東方離揍了一頓，上戰場后，又建立了大小戰功無數。

他為人爽朗，遊廣闊，這些在展連看來不流的行徑，都符合他好武鬥狠的真實格。

「他小時候抓周時明明拿了筆墨。」

東方蓮華被問住了。

「那是薛姨娘為了博展連歡心，特意在筆墨旁放了糖果。塵才多大，哪裏懂得這些。他更像你，喜歡習武。」

白泠笑了笑，東方蓮華心中百集。

又何嘗不是從小就被母妃制了天，學著循規蹈矩，學著謹慎聽話，慢慢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麼。

就連對展連的慕，也是因後宮妃嬪說新科狀元文採風流，看了幾眼，就認定了自己對他深種。

「難道這些年都是我錯了。」

東方蓮華喃喃自語道。

「娘，為今之計，要先想法子籌這一百五十兩黃金。藥行給了我后，家更不會出這筆錢。」

白泠不無嘲諷道。

「我手頭能支取的銀兩不多，你也知道，這些年的田賦都到了薛姨娘手裏。」

東方蓮華的首飾都是賜之，也不能典當。

「錢在誰手裏，就向誰要，吃了我們的，都得吐出來。」

白泠已經明明白白算了筆賬，公主府的那三家店鋪雖然值錢，可還是比不的田賦。

東方蓮華是先帝親封的永安公主，千戶侯封邑，實封是百戶，每年得到的田賦就有兩萬石之多，按照大楚的米價，兩萬石就是兩萬白銀，每年薛姨娘就能到手兩千兩黃金。

這些年，家人吃的好穿的好，老夫人穿金戴銀，香雪和若用度堪比郡主，就連薛姨娘的兒子昭安在場上際的花銷，都是這筆錢里出的。

當白泠去了南廂，開口問起這筆錢時，薛姨娘秀眉顰，為難道。

「阿泠，不是姨娘不心疼你。今年的田賦欠收，遲遲沒收上來，府里庫房裏的錢也所剩無幾。開春了，你祖母住的東廂水，還要修繕。另外你兩位妹妹都要置辦開學的束脩，哪一樣都要用到錢。你的婚事還有三個月，等到順親王府下了聘，再添置嫁妝也不遲。」

薛姨娘心中暗道。

你能不能出嫁還是未知數，順親王妃要你六藝通達，無疑難如登天。

「東廂是公主府最老的廂房，年久失修。了夏，日曬又太熱，的確不適合祖母居住。倒是西廂很清靜，夏天又涼快，前兩年才剛修繕過的，還有個佛堂。不如就讓祖母住到西廂，娘親和我帶著小鯉住到東廂去。如此一來，能節省下至千兩銀。至於束脩，就勞煩姨娘再多備一份，開春我打算去考毓秀院，屆時順親王府就會來下聘。」

白泠的話，讓一向口齒靈活的薛姨娘都啞住了。

以前的白泠對自己的話，都是唯唯諾諾，說一不二，可今日的白泠，伶牙俐齒，愣是把薛姨娘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聽錯吧，堂姐你要去考毓秀院？你是忘了當初是怎麼被人趕出來的？」

後一陣香風飄來，二房的若帶著丫鬟邁了進來。

剛開春，就已經換上了最時興的春裝，荷綠的窄腰的拖尾長，耳間是月白的的纓絡墜，比香雪年紀小，材卻更加，眉目間也更加輕佻。

若比白泠小兩歲，今年十七，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