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路走回去,結果剛到村口,就被人攔住了。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柳家的羊,果然啃了別人家地里的麥子。
「阿華叔,你看這樣不,我那羊吃了多,到時候你去我地里割多,我的糧食不會比你們家的差。」
作為上門婿,柳木匠從不與村子裏的人結怨,特別是柳霞媽臨走之前給柳霞改了姓,他心裏一直虧欠著呢,平時寧願吃點虧,也不會斤斤計較。
「這話可是你說的,走,咱們去地里量清楚了,可別到時候說我訛詐你!」
老爺子是長輩,在村子裏也頗有威,現在見柳木匠不爭不辯,說話也不像一開始那麼生了。
柳霞害怕爸被人欺負,要跟著去,祝則擔心柳霞把事搞砸了,所以,最終兩人都跟了過去。
「好傢夥,這三隻畜生這是要換個地方過年了!」
到了人家地里,一行人都驚呆了。
二分地的麥子,被糟蹋的不樣子,基本上已經收不回來一半了。
「爸……」
「阿華叔,你先等等,我去看看我拴的樁還在不在,我走的時候拴大石頭那邊了,就是吃也吃不到這裏來……」
「生娃你這是什麼話,你是不相信我老漢,覺得我坑你這幾十斤糧食呢?」
「沒,阿華叔你別上火,這糧食我沒說不賠,這糟蹋的也太厲害了,咱們按照一分地的產量算,你看怎麼樣?今年收公糧一分地多,我給你多,但我不能當冤大頭,總要搞清楚這畜生是怎麼大老遠從河沿大石頭那兒跑過來這邊禍害的!」
柳木匠平時一副老實人模樣,見了誰都是笑呵呵的,突然冷了臉,就是村裏長輩,也不好多說。
更何況,柳木匠沒有推卸責任。
最主要的是,他老人家也覺得不對勁。
按照柳生威說的,大石頭那兒,距離這邊可不近,邊上都是連一片的麥子,沒道理他們家糧食口更好一點。
「這是有人砸斷了繩子!誰?誰存心跟我過不去?生娃子,這事兒回頭我打聽清楚了再說!」
看著地上斷了的樁,阿華叔臉鐵青,兜手往回走。
莊稼人,靠天吃飯,糟蹋糧食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你們先回家,把布給你,我跟過去看看……」
柳木匠也生氣,看來他平時格太好了,讓這些人都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他倒是無所謂,都這歲數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柳霞還年輕,不能讓人欺負了。
特別是上次楊寬家的那歹毒心思……
楊寬家的!
如果說村子裏誰最缺德,當屬楊寬家那個腦子不的二流子楊明文!
腦子不好,別人不好跟他計較,多說兩句,楊寬媳婦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嚎,活像家裏死了頂樑柱似的,漸漸的,大家也就不好說了,吵不過還躲不過嗎?
可那混賬東西腦子不好,卻偏偏盯上了柳霞,平時柳霞下地幹活,他可沒擾。
柳木匠虎著臉剛走近楊寬家,就上一臉心虛的楊寬媳婦抄著手出來,看到他過來,明顯一愣,臉上慌一閃而逝,卻還是被柳木匠看到了。
「寬嫂子這是著急出去?明文在不在家,我找他有事兒。」
「沒,明文今天一大早去他大舅家了,今天不在家,你有什麼事兒,等他回來再說吧。」
「不在家?剛我過來的時候還聽幾個小崽子說明文前面才從河沿邊跑過去……」
他只是不善於算計人,又不是真的蠢,柳木匠不聲的套話,楊寬媳婦的臉瞬間就變了。
「這是哪個上沒的胡說的?我們明文今天本不在屋裏頭,說瞎話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你們可不能因為我們明文腦子不好就欺負人啊……」
「寬嫂子你還是等會兒再嚎吧,明文在不在,我要看看才知道。」
「杏花男人,你寬哥不在家,你這是要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嗎?我知道杏花沒了好幾年,你一個大男人也不容易……」
這下,柳木匠的臉是真的黑了。
這潑婦,怎麼這麼沒臉沒皮,什麼話都說,自己不要名聲的嗎?
就算不為自己想想,都不替春妮考慮嗎?丫頭大了,已經到了尋訪親事的時候了,聽到這種醜事,誰還敢娶家丫頭?
「你這不要臉的婆娘,我今天不打死你個破落戶,我這楊字倒過來寫!」
就在柳木匠不方便跟個人掰扯的時候,下地里幹活的楊寬突然衝過來,一把扯住自己婆娘的頭髮,開弓就是噼啪兩掌,打的那人頭昏眼花。
「當家的……」
楊寬媳婦嚎了一聲,定睛一看是楊寬,剛剛那氣勢瞬間就熄了火。
「去,把那孽障出來!看我今天不打斷他的,我寧願養個殘廢,也沒臉讓他出去禍害別人!」
不放心的祝和柳霞回家放下東西剛過來,就聽到了楊寬的話。
以及,跟著後面趕過來的阿華叔,還有村子裏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閑散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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