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瞥了眼姝黛,呵,最好給皇后分辨藥方,辨錯了就在所有人面前丟臉了。
嘖,一碗湯藥里通常含有十幾二十種藥材,味道多麼復雜,這誰能做得到呀?就連太醫,也未必能說得清吧。
——一時大家都把目轉向了姝黛,想看姝黛如何應對。畢竟太了,那麼多男兒都眼瞅著看,誰能不酸。
姝黛倒是氣定神閑,謙虛道:“謝過皇后娘娘。民跟隨外祖父學過一些醫理,對氣味敏覺尚可。案子告破乃是好事,民也僅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幫忙。”
德邑公主盯著看,見姑娘家不慌不的,有心想瞧瞧的事應對。
便轉向皇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誰能鼻子這麼靈的,皇后不如就讓聞聞看,給大伙兒開開眼界。”
皇后示意,溫和藹地攤開手:“那就試試看吧,能說出其中三的藥材,本宮便算你及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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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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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把藥碗端過來,這已經是晾涼的湯藥了,氣味不及剛倒出時的濃郁,其實并不容易分辨。
姝黛微俯下臉嗅嗅,稍靜默一瞬,又俯下再嗅二三次,心中便估略出了大概藥方。
只是按這方子,皇后乃氣雙虛之質,所用藥材皆是溫和補益的。但其中卻有一味紅花,辛溫行散活力強,如此相行之下,長久卻亦使元虧虛,逐漸耗損而不易察覺。
環眼四周,皇后娘娘是個親和慈的婦人,旁的還有其余宮妃。看來此時不便說得太深,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姝黛就笑笑,大方道出了幾味藥材名稱,又補充道:“皇后娘娘氣兩虛,這副方子乃上佳的補益調養之方。其中紅花一味,更有活行氣功效,若是畏寒之人用此,可有助通益。”
說完,抬起下頜定睛向皇后。
皇后沉默,心下暗震驚,乃上涼下熱的兩虛質,太醫開的藥方原是以胃分界,胃之上溫補,胃之下清調,切忌就是胃熱。藥方親自過過目,本沒有紅花摻和其中。
難怪太醫一直對癥開方,自己卻總覺氣短乏力。
當下臉上未作表,只含笑點頭稱贊:“確是答得不錯,來人,給尤小姐行賞。”
說罷,竟是親自拔下一枝釵子,放進了宮嬤的盤子上。
姝黛連忙雙手合揖,屈膝謝賞:“民謝皇后娘娘。”
一旁的太后撇笑笑,掃向德邑公主:“小姑娘還會什麼?行醫世家應該也會把脈,不如再給德邑也把把看吧。一直都是京中的太醫在瞧著,瞧了這麼久也沒醫出什麼名堂,此刻既是閑聊,你便給把把脈,答對答錯都只當消遣。”
太后看著德邑公主今天發白的臉,心里就不得勁。
——聽說抓了五對貓狗在家養著,自個兒都快病死了,還來閑心養寵?也不曉得這白臉是氣不好,還是故意抹裝蒼白的。
慶綏侯府世子隋云瑾破了采花大盜一案,五王爺凌琋被抓去流放了。太后心里自然不太爽利,可也分得清輕重。以五王爺那子,用的不是正道的做派,若真被他篡權奪了皇位,大晉也不能好過。
太后雖偏寵五王,卻也深知只有皇帝才是明君,心里再不爽快,但并不會在臺面上為難慶綏侯府。
唯獨就瞧著德邑這老嫗心里頭犯梗。既然姝黛是個初宮的民,應該不懂掖藏,就讓把把脈,看德邑有沒在裝。
太后可不希冀德邑早死,頂好活個七八百十死不掉。
姝黛坐向德邑公主對面,對著老夫人福了一禮,手搭上脈搏。
邊凝神把脈,邊默默嘆:老夫人雖然面抹得蒼白,但眼底明澈,脈搏跳有力,掌心暖和,除了有點虛,果真沒什麼特別的大礙,分明是長壽格。
……
若非前些日在太醫署看過藥方,自己此刻就該恭喜無礙,早日康健了。
姝黛微微抬眸,看穿了德邑公主嚴厲中帶點忐忑的神,便松開手,抿答道:“老夫人久病虧虛,反反復復,恕姝黛醫淺薄,未能說出個髓。但有句話作‘心病還須心藥醫’,若能放松心,加以調養,應也能福壽百年呢。”
這麼一說誰也不得罪。
嘖,德邑公主大松口氣。剛才最怕姝黛出賣了自己,在把脈的過程中盯著姝黛,一字不發的威懾著。
這個脈自己最清楚,太醫隨便都能把出來,老頭子和大外孫赫鉑銳死后,的確是病過一陣,但早就好了。若換個沒緣分的姑娘,只怕為了圖吉利,張口就是恭維安康的話。還是眼前這小姝黛有緣分,與自己心有靈犀,很懂得說話嘛。
德邑公主幾個月不出門了,當然知道太后讓人當場給自己把脈的居心何在。
與先帝當年只是義兄妹關系,可偏偏誰都以為他們關系不同尋常,為此太后膈應了一輩子。
天可憐見,隋家男兒都生得極俊,德邑心里自己的老頭子都不過來,恨不得把他邊的母蚊子都拍扁,誰還在乎一個三宮六院的帝王啊。德邑懶得解釋,老侯爺在世時就秀恩,自從老侯爺過世后,就干脆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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