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自稱是爺爺,抱著不停的跟說對不起。
要被接回京城時,幾乎所有人都朝投來了艷羨的目,好像是什麼天大的餡餅砸在了腦袋上。
被寵著長大的弟弟紅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把剛剛洗干凈遞給他的柿狠狠砸在上,果碎開,弄臟了唯一上的了臺面的裳,水濺了一臉,他指著道:
“你高興壞了吧?再也不用在我們家當奴才了,也不用討好我了。”
“別再假惺惺了,我可沒有你那麼好的命,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如果可以,云映真的想永遠不回去了。
云映低聲回答道:“不必麻煩了。”
“我娘親他們上錢財足夠,們若是想過來,隨時都可以過來的。”
云安瀾心道也是,人家若是想來自己就來了,他平白無故派人去接,他們說不定還會迫于威勢,心不甘不愿的來。
云映又問:“爺爺還有什麼事嗎?”
云安瀾哽了下,他今日云映過來,確實沒什麼要事。
只是這十天里,他見云映的次數實在是得可憐,除了關心的起居,也找不到什麼由頭去見。
今日好不容易見一回,覺話還沒說上幾句呢。
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默默道:“沒……沒事了。”
云映看起來毫不留,站起來,道:“那既然如此,孫就先告辭了。”
云安瀾跟著笑起來,連忙應聲道:“誒好,天冷著呢,快些回去。”
云映頷首,道:“爺爺再見。”
“再見再見,有人欺負你就來跟爺爺說啊,爺爺給你做主。”
說話間,云映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回看著這個滿面不舍卻還要對著他擺出笑容的老人,并沒有心出言說再留一會,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好。”
*
第二日清晨,云映起的比往日都早一些。
自從來了國公府后,多有些賴床的習慣,今日卻早早就起了。
泠春知道緣由,今日替云映云映梳妝都比之前認真了幾分,還特地去庫房尋了兩件新首飾。
“姑娘,這鐲子是上好的獨山玉,奴婢幫您把這桃核取下來。”
纖細的手腕上系著紅繩,繩上串著的就是一顆平平無奇的桃核。
說完就要去取,云映卻抬手捂了一下這紅繩。
泠春詫異道:“姑娘?”
云映的拇指輕輕挲著紅繩,溫聲道:“不必了。”
泠春收回手,好奇道:“姑娘,這是什麼重要的人送的嗎?”
自從云映來到國公府后,很提及以前的家庭,除了赫崢,也幾乎沒有主問過什麼,泠春總覺得這位姑娘有些神。
云映的拇指過那枚桃核,輕聲道:“不是別人送的。”
確切來說,這是過來的。
還記得那天,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可以去寧遇家送果干,那天一直被寧遇叔叔的人不在家,是寧遇出來接的。
天上下著小雨,他穿著一簡樸的白,形有幾分削瘦,眉目溫和,第一次走進他的房間。
房間有淡淡的藥香,書案上堆了很多書,甚至還有卷佛經,那枚磨好的桃核就在桌案的邊緣,搖搖墜。
年肩上落了些雨,他對道:“你等我一下。”
想說一聲好,但因為太張,沒發出聲音來。
他去別的房間拿錢,云映就站在原地一直盯著這枚小小的桃核,終于微風從窗隙吹進來,桃核落地,滾了好幾圈,到了云映腳邊。
彎腰撿起來,在寧遇回來時遞給他,還記得自己聲音很輕,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你的東西。”
寧遇的目掃了眼的掌心,道:“這個啊。”
“是我磨著玩的,沒什麼用,你出去的時候可以幫我扔掉嗎?”
云映磕磕的應好,垂著腦袋,只說了這兩句話,臉頰就不控制的發熱。
知道自己臉紅了,那時候的一定顯得很蠢很可笑,但寧遇像是沒看見,他把錢遞給,還多給了十文,對說:“謝謝你過來。”
“我叔叔很喜歡你晾的果干。”
云映握桃核,想問一句,那你喜歡嗎。
但意料之中的沒有問出口,只是干的說了一聲:“……謝謝。”
從寧遇家出來以后,緩了很久都沒緩過來,至今還記得那種心跳飛快的覺。
他看書時喜歡開著窗,即便此刻正下著小雨,窗戶也在半開著。
走之后,躲在很遠的地方,藏在樹后看他。
年低眉看書,在蒙蒙細雨里,像一副畫卷,了時最不可言說的。
后來留下了那枚桃核,還擅自把它戴在了手上,一戴就是兩年。
很久之后,寧遇看見了手腕上這枚桃核,他看了很久,然后問:“小映,這個桃核好像……”
連忙拉下袖,窘迫道:“是我自己磨的。”
年輕輕笑了起來,他看著的眼睛,溫說:“好,是你磨的。”
第6章 畫像
云映松開這枚桃核,拉下袖蓋住了它,抬起目,鏡子里的人也看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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