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衛炳的玉牌拿給衛貴妃看,說道:“衛大人被攔在宮外,宮里也出了紕,請貴妃娘娘暫將小太子予我,以保證你們母子的安全。”
他著人上前去接衛貴妃懷里的小太子,衛貴妃心中一慌,質問道:“你這是要帶太子去哪兒?”
“娘娘怕什麼,”裴初一笑,“縱您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衛大人的玉牌嗎?”
連勸帶扯,衛貴妃懷里的小太子被接了去,給裴初。心中一空,起追趕,卻被軍明晃晃的長刀擋在了宮里,任如何呼喊,那袁琤也未回頭看一眼。
縱然知道這袁琤深得父親的信任,此刻衛貴妃心中仍生出強烈的不安。
王鉉前幾日已前往河東郡平黃眉軍之,幸而王瞻得了虎符,快馬前往北營調兵,前來宮解圍。
他帶著三千騎兵趕到宮時,衛炳已與崔縉殺得筋疲力竭,雙方死傷無數。衛炳滿污,眼眶通紅,見了王瞻后的三千騎兵,險些氣得將心口嘔出來。
他拄劍在地,恨聲罵道:“無令調兵,你王家是要造反自立嗎?”
王瞻冷哼,長劍指向他,高聲道:“你衛家穢宮廷,混淆皇室脈,又與妖道暗合,謀害陛下命,這才是該誅九族的大罪!”
衛炳一驚,“你在胡說什麼!”
“城外西山腳下埋著多無辜的夫人和胎兒,都是赤的罪證,”王瞻道,“待平定宮,這一樁樁的罪,會有人與你衛家算清楚。”
他高聲下令,三千騎兵城沖上前去。
第54章 懷疑
王瞻人多勢眾, 很快制服了衛炳,救下傷的崔縉。他帶人宮,在宣世殿外遇上了懷里抱著一個嬰兒的裴初。
“這是……”
“小太子。”
“小太子?!”王瞻震驚, “怎麼會在你這兒?”
裴初不答,看了眼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衛炳,對王瞻道:“衛炳出事,衛家其他人不會坐以待斃,你現在去見衛貴妃, 以小太子的命為要挾, 要親自出面,卸了衛氏的所有兵權。”
衛炳聞言震怒, “袁琤!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發過毒誓, 若無誠意則死曝骨,你就不怕應誓麼?!”
“那便讓袁琤去應誓好了。”裴初垂眼瞧著他,溫聲說道。
王瞻點了幾個人押送衛炳,正要去衛貴妃, 又折問裴初:“袁先生不與我一起去嗎?”
裴初搖了搖頭, “我還有更要的事要做。”
王瞻聞言,拱了拱手便走了。
裴初帶著天授宮的方士來到德宮, 他們的拂塵可以拔出作劍, 上前將看守宮門的侍殺了個干凈,推開了德宮的正門。
冷的正殿里泄進一線亮, 慢慢涌進一片暖意。哭累了的宮婦們抬頭去,見一人仙風吹羽,鶴氅籠道骨, 逆著緩緩走進來。
他走到楊皇后面前說了幾句話,楊皇后的神由警惕轉為和煦, 對他點頭道:“袁先生放心,哀家坐鎮后宮,不會出事的。”
讓各位哭靈的嬪妃暫且回宮,留幾人流在德宮里守靈,謝及姒不想走,楊皇后呵斥了幾句,也只好抹干眼淚,懨懨地出宮回衛家去了。
謝及音最后了一眼躺在靈榻上的太帝,邁著被青石地板冰得發麻的雙,緩緩走出了德宮。
“嘉寧殿下。”
后有人喊住,那仙風道骨的“袁先生”追上來,手臂上搭著一件披風。
“人死不可復生,請殿下節哀,以己為重。”
他也不管這是哪里,抖開披風披在謝及音上,還仔細地為系上扣子,戴上兜帽,低聲叮囑道:“回府之后,用當歸、生姜、細辛煮水,泡一泡雙膝,或者拿巾子沾了水熱敷,免得落下病。”
這悉的語氣讓謝及音想起了一個人,抬眼打量他半天,忽然問道:“你認識裴七郎麼?”
落在頸間的手一頓,謝及音看見他角了,“認識,是我同門師兄。”
“是他托你來的?”
若說是,豈不就承認了自己假死?
裴初否認道:“我也有許多年未見過他了,此次來,是為了天授宮的正事。”
謝及音聞言笑了笑,“你們天授宮不見得有什麼正經事,但門下的弟子一個比一個能討人歡心,一個裴七郎,一個鄭君容,一個你。”
說完便轉走了,裴初先是怔愣,繼而滿腔泛酸。
怎麼還有鄭君容,鄭君容比他還討人喜歡嗎?難道連那小崽子也敢來撬他的墻角?
看來等他到了,得好好詢問一番。
謝及音回到府中,按照裴初教的法子熱敷了一下膝蓋,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識玉將那披風疊好,聽謝及音說留下,便要掛到外間的檀木柜里去。
這個柜子里收放的全是裴七郎的服,他離開公主府已有大半年,謝及音沒有人收拾走,反而常常打理,時時熏燙。
在屋子里來回走,活膝蓋,目在那柜中掃了一圈,問識玉道:“他那件白的外袍掛哪兒了?有鶴紋云繡的那件。”
識玉答道:“上午王六郎更,奴婢拿給他換上了。”
謝及音聞言纖眉輕挑,“竟是那一件嗎,我倒沒注意。”
那是裴初最常穿,也是最喜歡的一件,私心里,謝及音不愿將它贈人,可給都給了,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只是可惜,即使溫潤謙和如王六郎,恐怕也難以穿出巽之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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