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三房後院之中,婁玉蘇讓人打賞了些錢給前來報信的小廝阿福,阿福收了銀子,便知無不言的對婁玉蘇說道:
「羅家老夫人大壽,三公主借這個機會到羅家小住,我們公子這些天一直被羅大公子請府中,雖然公子沒說,但是他肯定是進去見公主的,每回公子從羅家出來,上都沾著香呢。」
阿福是婁兆雲的車馬小廝,一般就是跟著婁兆雲後出門的,所以,婁兆雲每天去什麼地方,問他就準沒錯了。
婁玉蘇揮揮手,讓阿福起來說話,又問道:
「你們公子去了幾天了?」
阿福想了想,回道:「有……五天了。今兒據說還要去呢,羅大公子一大早就親自過來一趟了,我們公子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婁玉蘇冷哼一聲:「哼,得了便宜還賣乖,他還開始拿喬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什麼況第一時間來報,不了你的好。」
阿福剛剛得了婁玉蘇的好,哪裡有不聽話的道理,千恩萬謝,從三房的後門竄了出去。婁玉蘇的心腹鄧峰湊上前來說道:
「公子,看來三公主這是看上三爺了。」
婁玉蘇沒有說話,而是來到矮窗前擺弄一株盛放的月季,誰知被花刺了刺手,然大怒,猛地一揮手,將花帶盆整個全都毀在地上,瞧著那株開的正豔的花,婁玉蘇一腳就踩了上去。鄧峰見狀,就再也不敢說話,斂目站在一旁。
花瓣在他腳下碾碎泥,婁玉蘇眸中冷意四起,原本他是想親近幾位公主,以大公主為首選,畢竟是皇后的嫡出公主,可偏偏大公主對他視而不見,二公主又眼高於頂,對他甚至還不如對婁兆雲說話客氣,他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可婁兆雲是什麼?到今天都在浪度日,連個都沒有混到,他那什麼和自己來相比?三公主的話,婁玉蘇其實一開始並沒有放在眼裡,因為三公主的母親是羅昭儀,羅昭儀的娘家並不是什麼高,將來沒有特別的功績就很難晉升為妃,就算了妃子,沒有強有力的娘家後盾,也不能給他什麼幫助,所以,婁玉蘇並沒有打算攻克三公主,可是,在與大公主和二公主的一番談中,他發現,這兩位有份的公主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至此,婁玉蘇才想把目落在三公主上,可就在這時他知曉了三公主居然看上了婁兆雲,還不顧禮數,讓外祖家日邀請婁兆雲去府上相聚,若是三公主這一條線再被婁兆雲捷足先登的話,那他這個做駙馬的夢可就真得歇歇了。
為今之計,他一定要想法子將三公主籠絡過來,不管是哪位公主,只要他做了駙馬,將來皇上總要對他另眼相看,再加上他的才學,必定今後可能為人上之人,到時候,婁慶雲娶的只是個小小三品的兒,而他卻娶了公主,做了駙馬,怎麼看都是他婁玉蘇和皇家的關係更親近吧,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多的獲得和婁慶雲爭的籌碼。
一番思量之後,婁玉蘇便讓鄧峰附耳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之後,就讓他退了下去。婁兆雲之所以能這麼快搭上公主,無非就是薛宸從中了手腳,還以為和韓氏那些伎倆旁人看不出來呢。既然這麼多管閒事,那就別怪他給生事了。
至於三公主那邊……婁玉蘇低頭看了一眼被他踩扁的花,冷冷一笑,花朵和人一樣,無論在枝頭的時候多麼豔麗,一旦被他拿下,就是他的囊中之,想怎麼拿就怎麼拿,還怕翻出手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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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坐著轎子從薛家回來,繡姐兒帶著囡囡回娘家了,正好和薛晨遇上,薛宸就留在西府用了午膳,又和薛繡聊了一會兒後才打道回府的。
繡姐兒這回的氣還算不錯,問元卿那些妾侍的問題,卻但笑不語,看篤定的樣子,便知道最近元卿沒有做什麼讓生氣的事,其他的就不肯多說,只說到時候就知道云云。
薛宸素來知道薛繡不是個柿子,若是元卿以為是那種傳統的大家閨秀就是大錯特錯了,繡姐兒有自己思想,並且還很有手段,從費盡心思一定要嫁進元家那一點就可以看出一二來,真把惹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就在快要轉衛國公府所在的那條街時,突然轎子的左壁傳來一聲咚的聲音,薛宸嚇了一跳,轎子停下,夏珠在外厲聲喝道:「什麼人?膽敢驚擾我們夫人。」
常馨額頭撞出了包,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凝著淚,泫然泣,梨花帶雨,再配上那清麗俗的容貌,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覺得我見猶憐,街上瞧見的男人們無一不駐足觀這一幕似天空飄雪般的景,就差對著常馨流哈喇子了。
「夫人,求夫人救救我吧。」
常馨說著就跪在了地上,對這轎子裡的人自說自話磕起了頭來,夏珠找到先前撞在夫人轎子上的聲音來源,怒目問道:「你是什麼人?攔著想做什麼?想訛錢不?」
夏珠可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爺們兒,看著常馨這扶風弱柳會生出同心來,常馨害怕的看著夏珠,就好像磕頭不要錢似的,又對著夏珠磕了幾個,把夏珠都給嚇壞了,趕退到一旁,說道:「你對我磕頭做什麼呀?我還沒死呢?」
周圍傳來了指指點點的聲音,無一不是在抨擊夏珠兇惡的,夏珠也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姑娘撞了家夫人的轎子,話都沒說幾句,頭就跟搗藥似的磕起來,吃藥了不?
薛宸將轎簾掀起,就看見那個穿著一布,卻難掩其風華絕代的子,開口問道:「怎麼了?」
常馨聽見轎子裡傳出的聲音,立馬停住了對夏珠的磕頭,調轉膝蓋,看向了轎簾,在瞧見薛宸的容貌時,常馨心頭一驚,似乎是沒想到轎子裡的人生的這般貌,那緻靈的五湊在一起便是一幅天仙畫卷,更難得的是雍容貴氣,僅一瞥,常馨就低下了頭。
薛宸放下簾子,對夏珠說道:「走吧。」
夏珠立刻領命,對轎夫們發號施令,薛宸的轎子又抬了起來,常馨這才反應過來,追著轎子喊道:「夫人,夫人,求夫人救救我!夫人!」
薛宸卻始終沒有讓停下轎子,直到抵達公府門前,夏珠扶著薛宸從轎子裡走出來,那聲音才又傳來,可卻因跑到太急,被兩個門房護衛架住了不得靠近薛宸一步,口中說著求救的話,薛宸卻不想管,只回頭跟說了一句:
「有事去找順天府,找我做什麼。」
說完這句話後,薛宸就要,常馨急了,只好大喊道:「夫人,我是巡察史常三河的兒,我父親在陝甘遇害,我輾轉到了京城,得知府上世子乃大理寺卿,專管我父親一案,我手中有我父親留下的經年錄,還請夫人大發善心救我與水火。」
薛宸上臺階的腳步停了下來,巡察史常三河……薛宸好像是聽婁慶雲說過此人,轉過去,瞧著那個明豔,見穿的是布,並不見破舊,上沒有釵環玉簪,素面朝天,一雙剪瞳最為攝魄奪心,烏泱泱的惹人心醉。
夏珠見薛宸走下石階,生怕那子有異,提醒薛宸道:「夫人,小心有詐。」
薛宸點點頭,回了句:「無妨。」然後便走到了常馨面前,又將上下打量了一遍,讓兩個護衛放開常馨,對說道:「東西呢?拿來我看看。」
常馨垂目想了想,然後才說道:「東西我想親自給世子大人。」
薛宸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漠然的冷哼一聲:「哦,那你就親自等世子大人吧。」
說完這話後,薛宸便頭也不回的轉回府去了,沒有半點留的意思,直到護衛丫鬟門房全都進門之後,常馨才愣愣的反應過來。
正常人聽到上有自家相公想要的東西,不是應該竭力挽留,把帶進府裡好好安頓,然後再引薦到世子面前立功的嗎?可這個人說不要就不要了?常馨尷尬的站在衛國公府門前,看著兩尊威武的石獅子,頓時覺自己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發生了逆轉!
喂,這好像……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薛宸走在去滄瀾苑的路上,習慣的疾走,夏珠也是跟了薛宸好長時間之後,才適應了薛宸的步速,一開始跟著薛宸總是被落下,現在就完全不會了,還能跟著薛宸的腳步和薛宸說話呢。
「夫人,您怎麼不把上的東西要來?」
夏珠對薛宸不解的問道,先前看出來夫人明明是想要那子上東西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薛宸走了兩步後,才對夏珠說道:「因為我想看看背後的是誰。」
如果真是常三河的兒,陝甘離京城這麼遠,是怎麼來的?上穿著布,沒戴首飾,可是卻毫不見髒汙,這也是很大的疑點,張口就說出常三河的經年錄,說明對這事兒是知曉的,而不願將東西給,想利用引薦到婁慶雲那裡去,若說這一切沒有人在背後縱,薛宸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本來就是試探,若是肯出經年錄,那這經年錄的真假又要重新判斷一下,要是不肯出經年錄,那就說明,的目的本就是案子,而是婁慶雲,既然想見婁慶雲,自然就要有人引薦,薛宸不上當,不被利用的話,自然還有人把送到婁慶雲的面前來,薛宸只需要靜觀其變,總能看到是誰把送到婁慶雲面前去。
薛宸睡了一個午覺之後,果然就有丫鬟過來傳報,說是三公子婁兆雲在門前遇見了為哭泣的姑娘,問明況之後,得知那姑娘是已故巡察史常三河的兒,求見世子大人,便將那姑娘給帶了進來,正在院外求見薛宸呢。
「……」
這個婁兆雲,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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