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還是哭,一個勁兒地哭,哭的噎噎,蹲在地上,手裏死命拽著那刀。
「我怎麼不心了?我姑要賣我,好歹也跟我說一聲呀。表姐不要的男人就塞給我,楚家給的彩禮也不給我爸媽。錢都被我姑和你攥著,那可是我的賣錢呀!你們怎麼拿得下手?不聲不響地就把我賣了,連句招呼都不打。
我是去了人家家裏,可那不都是被你們的嗎?騙我說給我找了個保姆的活,去了省城原來是給人家做媳婦,你們問過我了嗎?經過我同意了嗎?!我話擱這裏,表姐相看的男人,那應當表姐去,我再也不去了。」
夏雨站起來,把那刀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倔強地昂著頭,一副你打死我也不去的表。
不去?那怎麼行?拖油瓶要不去,的錢怎麼辦?難道要退回去?退了,哪兒有錢給自己的大孫子蓋大瓦房?要是外孫去了,這錢不還得退給兒嗎?
不行,錢進了的口袋是不可能掏出來的,拖油瓶不去也得去。
之所以這麼說,夏雨是在盤算著從李桂花手裏拿到最大的利益。本來只想把父母弟弟們分出去,可分出去以後呢?他們的吃喝花銷從哪兒來?即使自己有辦法,那也不能立竿見影。
哪怕婆婆給了些糧食和錢,也不能保證弟弟和父母能平平穩穩過到年底。馬上就要開學了,一回省城是不可能兩邊跑的。時間耽誤不起,都高三了,還跑來跑去的還怎麼好好學習。
李桂花拿了一千五百塊的賣錢,怎麼著也得吐點出來,不能說一分都沒有。
這是剛剛進門改變的主意。
只要死犟著說不去了,李桂花又捨不得把錢退還給大姑夏雙秋,那這件事就有得扯。不怕扯,扯的越越多人知道越好。李桂花都不顧及面子了,還顧及什麼?
反正跟楚為先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了,可也不能便宜了這些貪得無厭的人。該吐出來的也得讓吐出來,不然還以為好欺負。
想就,想就,做夢。
李桂花一聽夏雨說再不去楚家,馬上出聲呵斥:「你不去?你都去人家家裏住了兩三夜了,你現在說不去?你這破敗子以後誰還會要?楚家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眾人聞言,頓時又開始議論。
「是哦!夏雨都嫁過去了,那肯定是房了,不去也不行了吧?」
「孩子到底年紀小,想事簡單,都這樣了,生米煮飯了,還怎麼不去?」
「夏雙秋真不是人,把個好好的孩子給禍害了。給閨相看的,怎麼能讓侄去頂呢?」
夏雨明白李桂花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說被楚為先那個了,想蹦躂也蹦躂不起來了。一個被人破了的黃花大閨,丟了名節,以後要想在村裏待下去的確是難。
可李桂花絕對沒想到楚為先的況那麼嚴重,當然也不會想到他後面會好起來。
「!您怎麼那麼糊塗?一個腰部以下都癱了的人,他能對我做什麼?要不是這種況,你想表姐會輕易放過嗎?是什麼人?一心攀高枝想嫁去城裏,那男人要好好的,還得著您和我姑費心機把我騙去賣給人家?」
幾句話一丟出去,眾人又炸了。
「什麼?那男人是個高位截癱?那不是坑人嗎?」
「太慘了,好好一閨,聰明伶俐,就這麼被無良的和姑姑賣了。」
「夏雨這孩子做的對,這種事就不能應下來。誰收的錢誰去,姑姑本事大,就該讓姑姑的兒去。」
大家七八舌的議論傳進了李桂花的耳朵,氣的對著眾人就是一通的罵。
「你們這些吃飽了撐的懂什麼?嚼的什麼舌頭?我外孫相看的怎麼了?誰規定了相看就得結婚?我外孫是替拖油瓶相看的不嗎?」
罵完,轉對著夏雨,額頭青筋暴起,目兇。
「我不管,你既然嫁進楚家了,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去,不然我打斷你的。」
一聽說要打斷,夏雨嚇的又開始哭。不哭不行,不哭沒辦法賣自己可憐被騙的人設。
「嗚嗚嗚!!您講點道理好不好?楚家娶的是陳燕兒,我在那裏待了兩天,人人都喊我燕兒。可我明明不是,你讓我回去怎麼面對人家?嗚嗚嗚!為了不出破綻,我這兩天都是含糊著應付過去的。
我要回去了,又改口說我不是燕兒?那人家會怎麼看你們?我看那楚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要一生氣,告你們欺詐,您難道也讓我去頂替陳燕兒坐牢嗎?
您和我姑騙騙我是無所謂,我人小天真很好騙,楚家人是那麼好騙的嗎?這婚要是不換回來,您和我姑就等著坐牢吧!明明人家結婚時候的新娘子是陳燕兒,回門回去就改了夏雨,人家還不得把你們給記恨死?」
前世的夏雨鬧是鬧,可沒有策略,白白地吃了虧,還沒佔到便宜。這一世,一定要利益最大化。吃虧認,便宜可不能李桂花母都佔了,也要。
不為自己,就為爸媽和弟弟。
李桂花聞言,倒也是嚇了一臉慘白。要說算計個拖油瓶還是把握十足的,可要說跟那楚家人面對面拼,還真不敢。能出一千五百塊彩禮的人家肯定是個大戶,要真如這拖油瓶所說,人家娶的是陳燕兒,忽然改了夏雨,人不樂意起來那還真是不好辦了。
看熱鬧的人之前被李桂花一通罵,走掉了一些,又來了一些,看著還是不,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哪怕有人要言語幾句,都被別人一直「別吵別吵」地制止了。
實在制止不了的,就指著李桂花很小聲地學剛才罵人的話,後來的人知道了,更不敢吭氣了。
「嗚嗚嗚!」夏雨還在哭,哭的凄慘可憐,「!我不去了,打死都不去了。本來是表姐夫,怎麼可以變自己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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