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十月中旬,劉緯突然接到了一封請柬,竟然是郡太守嚴五十大壽,邀請他前往賀壽,這可真是大大出乎劉緯所料!
自從上次劉緯沒讓嚴進江城之後,兩個人便一直沒有什麽往來,而且這老頭後來拒發援兵,也沒讓劉緯進江州城,似乎兩個人的關係鬧得有點僵。雖然江郡與郡兩地鄰,但劉緯和嚴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也沒有接。
所以,這一次能收到嚴的請柬,劉緯是既到意外,又有些心向往之。嚴是蜀中老將,資曆和聲遠在劉緯之上,無論怎麽算都是他的前輩,能如此給麵子,邀請他參加壽宴,劉緯當然到麵有榮,這說明對方還是看得起自己的!
另外,兩家距離很近,統屬地相鄰,關係總是不冷不熱,也不是長治久安之策,萬一將來南蠻再度反叛或者荊州兵侵,劉緯還希能和嚴一起協力抗敵呢!因此,這次的壽宴,可以說是個機會,一個修複彼此之間關係的契機!
因此劉緯刻意準備了一份厚禮:金(黃銅)五百,絹帛五百,外加好刀一柄,良馬一匹,在甘寧的護送下,啟程前往江州!
在漢代,尤其是漢末三國時期,人們普遍壽命很短,能活到五十之人已屬罕有,所以嚴辦五十壽宴,也屬常。他不僅邀請了劉緯,就連周邊郡縣的很多吏,也都邀請來了。
壽宴的正日是在十一月一日,劉緯他們是頭一天就到了。這一次他們沒有被拒之城外,報上名號,遞上符傳,便順利進了城。
劉緯甘寧等一行人進城後,發現江州城似乎依然沒能複興,雖然也有一些店鋪商家恢複了營業,但街麵上冷清凋敝,顯然人口還是不足。而且,房屋也很破爛陳舊,有個別地方,仍是斷壁殘垣。
這一切,都是去年趙韙和沈彌叛造的,尤其是沈彌,給江州城糟蹋夠嗆!不過,江州城目前的實際狀況,也是凸顯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嚴還是費詩,他們的政能力,都很一般!
當然,這也得分跟誰比較!與劉緯治理江的政績比,此二人自然是相形見絀,但此時的江州,其實就是整個蜀中的一個影,除了江郡,還有都外,其實別的地方,也未必能強到哪去!
嚴要辦壽宴的事,倒是給江州城添了一的喜氣,畢竟有不人趕來賀壽,顯得熱鬧了一些,劉緯等一行人來到江州城的館驛後才發現,這裏其實已經人滿為患了!
館驛,就相當於是招待所,嚴邀請人家前來,自然要安排住宿和飲食,可能因為來的人太多,劉緯他們又來得有些晚,館驛已經安排不下他們了!無奈之下,劉緯等人隻好離開了那裏,選擇了一家客館安歇。
第二天,就是嚴的壽宴,劉緯這次可吸取了經驗教訓,早早地就趕往了嚴的府邸,還別說,可真早,他們竟然是第一個到的!
“江太守劉緯,為嚴老將軍賀!”在大門,劉緯遞上了禮單,一名看似嚴府管家之人,接過了禮單一看,驚訝得目瞪口呆!這份禮也太厚了!
賀壽,說白了純屬私下裏的個人關係往,不同於劉璋與張魯之間,代表的是兩個勢力之間的往來。劉緯送上的禮,幾乎不亞於當初張魯送來的罷兵修好之禮,這管家哪見過出手如此闊綽之人?
其實劉緯隻想一心修複與嚴之間的關係,不惜重金備禮,卻忽略了一件事,有他這份禮比較,那其他人怎麽辦?他的誠意是足夠了,但有可能引起其他賓客的不滿和側目。
你的禮送得這麽厚,那我們該送什麽?這不是掩人呢嘛!
不過,起碼眼前的管家見劉緯出手這麽闊綽,立刻是喜笑開,連忙熱地招待劉緯進了廳堂。
其實劉緯還真的是來得太早,按理說嚴今天應該著盛裝,親自在大門口迎接賓客才對,但因為劉緯來得早,嚴還沒準備好,所以管家把劉緯等人安排到特定的席位後,他們喝茶等了半天,嚴才終於來到了前廳。
“哈哈!公子,別來無恙乎!”嚴幾乎是小步跑出來的,一邊施禮,一邊問候著劉緯,一點看不出年事已高的樣子,顯得神氣十足!他今天換了一喜服,再不是原本一戎裝的樣子,加上那花白的頭發和胡須,讓人看起來倒像個長壽翁,卻不像一員大將了。
到底是人逢喜事神爽,再加上劉緯送上的賀禮實在太重,嚴的臉上全是笑意,一點也看不出來與劉緯有隔閡的樣子!
“晚生劉緯,謹賀老將軍知命(指五十歲)之壽!”劉緯見嚴出來,竟起上前,行了一個叩拜之禮!他的這個舉,讓在場眾人全都是一驚,尤其是甘寧,他覺得這禮節有些太過了吧!
按說嚴現在是平東將軍,領郡太守,而劉緯是平南將軍,領江太守,二人的地位不相上下,幾乎可以算是平起平坐,劉緯為嚴賀壽,本無須行叩拜之禮!甘寧是覺得劉緯如此大禮,有些自貶價了!
“公子,這是何故!老夫當不起也!”嚴也是被劉緯此舉驚到了,連忙上前攙扶,劉緯這才起,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樣子。
劉緯是太多禮了嗎?不是。雖然他為州牧公子,又居於高位,但論年資德,都遠不及嚴!本來他這般年就得如此封賞,已經有拚爹的嫌疑了,很多人並不服氣,如果自己再傲慢無禮,顯得理所當然,那豈不是更招人嫉恨?
更何況劉緯這一次來,是希與嚴建立良好關係的,謙恭低調一些,總沒有錯。
劉緯的目的,達到了,嚴剛才已經看過管家送來的禮單,此時又見劉緯如此尊敬自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甚至可以說非常!
其實劉緯的擔心有些多餘,上一次江城下之事,嚴並沒有記恨他;援助西,嚴拒發援兵也是因為實在無兵可調,無糧可用。至於沒讓劉緯江州城,那是嚴如同老小孩一樣,跟劉緯開的一個玩笑!
嚴與張任一樣,本是忠義之人,自己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野心,隻想盡力為主盡忠,為國出力。他不牽扯更多利益的紛爭,自然不會因為晚生後輩無禮,就懷恨在心。
更何況上一次在江城下,劉緯所言都有道理。大軍城,肯定擾民,這種慣例也的確應該改改,嚴其實在這件事上是讚同劉緯的態度的,隻是當時的臉麵有些拉不下來而已。
後來,劉緯的作為和立下的功勞,還有治理江的政績,嚴都有所知曉,他是衷心地為劉氏主公有這樣的後人到高興,更希劉緯能早日長大,承擔起益州更多的重任!
“去歲後輩無禮,還老將軍海納之!”劉緯見先期鋪墊做得還不錯,連忙又深施一禮,向嚴道了歉。
“哎!區區小事,何足道哉!公子請坐!”嚴滿麵春風,趕再度請劉緯座,這一次,他把劉緯安排在了離自己的主位最近的右手邊側位,這是最上等的席位了。
“公子禮重,老夫何敢也!”雙方座後,嚴拱手一禮說道。他是指劉緯帶來的那些禮,說實在的,這份禮太厚了。
“區區薄禮,何足掛齒,謹晚輩仰慕老將軍之心也!”劉緯連忙回應著,還遞上了一個滿懷期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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