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司音來到木樓這裏見了老夫人才知,外祖母竟在半年前就與老大兄弟五人分了家。
“阿音啊,你回來就好......”老夫人抹了淚,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王爺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老夫人隻當這快半年裏是在京都耽誤了,並不知還去過太國。
“不曾。”段司音拉著老夫人的手,“阿音今後都可以陪著您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欣地點了點頭,又歎道:“你那五個舅舅不聽我這個老婆子的勸告,結果一個個被鬱家整的賠了自己手下的家產......”
“後來這幾個逆子竟打起我手裏房契和地契的主意來。”
老夫人搖了搖頭,慈眉善目的臉上滿是無奈和失,“為了保住家最後的家底,我迫不得已才和他們分了家......”
段司音正有些震驚著,就又聽老夫人繼續道:“不過,這也是他們該的。”
老夫人長長出了一口氣,“你那次走後,他們便到散播你的謠言,說了許多你不堪耳的話。”
至今想起老夫人還氣憤不已,用力拍著桌子,“他們簡直是喪盡天良啊!這世上哪有這麽做舅舅的!”
說完隻覺更傷心起來,“他們這麽一鬧,我阿音今後的婚事可怎麽辦啊......”
段司音趕忙拿起帕子為外祖母拭淚,一麵著的背,寬道:“外祖母,人說‘莫道人生常有憾,不遂心事有八九’,又道‘莫愁千裏路,自有到來風’,過去的事多想也是徒添煩惱,我們都需往前看。”
老夫人接過的手帕親自抹了淚,欣地拍拍的手,“我的好音兒,有你在,我便放心了。”
又歎了口氣,“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還能撐多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家的基業......”
老夫人起來到自己睡的床邊,抬手轉床前的琉璃燈,床靠裏麵的簾子後出現了一個牆龕。
從牆龕裏取出一個錦盒來,隨後轉給自己這個通又懂事外孫,“這裏麵是府所有的房契和一半的地契,外祖母現在就將它給你。”
看著這個被外祖母藏得極好的錦盒,段司音並未立馬接過......
從前未拒絕外祖母的好意,是因為知外祖母一直對小時候“走失”的事愧疚不已,覺得沒有照顧好,所以才想著這樣彌補自己。
然此刻卻有所不同,這小小的錦盒裏,承載的不再隻是外祖母予的財產和金錢。
還有老夫人對家祖業的寄托和付。
它不再是單純的饋贈,更是老夫人對家未來的希......
對於而言,守住一個小小的家自然不在話下。
可本有心淡泊於世,不想再陷這繁瑣的世俗中。
所以原本打算孝敬到外祖母百年後,便而去,徹底歸。
然此刻麵對將自己視為全部期和寄托的外祖母,段司音終究做不到如此的冷心絕。
不得不再一次被世俗羈絆,終還是鄭重地點點頭,“外祖母放心,有阿音一日,便有家一日。”
老夫人長長鬆了一口氣,像是終於卸下了上的重擔,但同時又愧疚更深,“阿音啊,你在外祖母邊沒幾天福,外祖母也沒能照顧好你,現在還將這樣的重擔托付在你肩上,外祖母我實在是慚愧不已啊.....”
老人比半年前已經蒼老了許多,滿頭白發,“還有你那幾個舅舅......”
“他們雖然做過不錯事,但終歸是家的骨,你今後若能將家壯大,也別忘了接濟他們一二......”
老夫人並不知當年正是的幾個兒子將麵前的外孫從中發賣。
當然段司音也從未打算告訴。
一麵是自己的外孫,一麵是自己的兒子,不想讓老人家陷兩難之地,不想再給多添痛苦。
帶著溫和的笑回:“隻要他們今後安分守己、好好為人,家就會有他們的位置。”
可細看之下,那雙似水的眼裏並無波瀾。
或許老夫人並不知......民間對的傳言並非全虛。
確實不是什麽善類。
說了,隻要氏兄弟今後老老實實,安安分分,連看也不屑看他們一眼。
但如果他們主送上門來......也絕不會心慈手。
老夫人聽這麽說,也徹底放下了心。
剛才又喜又悲,心起起落落,現下覺得頭暈眼花,便被人攙著去休息下了。
老夫人睡下後,段司音又去找了紅雪。
紅雪正在書房理賬,聽下人稟告來了,將頭向窗外看著正走進來的子,問道:“怎麽又來了?”
段司音揮手遣散了下人,進了書房,道:“想問你一件事。”
紅雪神疑,“什麽事?”
段司音坐在麵前的椅上,蹙眉看著,“鬱家……是和家有仇麽?”
紅雪埋頭手下繼續撥著麵前的算盤,心在算了一半的賬上,下意識回道:“應該沒有吧。鬱家的人向來行事低調,基本不會與人輕易結仇。”
“那他們為何針對仁厚幾兄弟?”
聽到疑中又帶著幽深的嗓音,紅雪的指尖頓住,像是反應過來什麽,抬頭向了坐在對麵的墨子。
子也正蹙眉看著,不過那雙漂亮的眼裏此刻多了不同尋常的打量。
紅雪頓時心裏“咯噔”一下,神也微有些不自然,“這個……”
又幹笑了一下,“其實對鬱家我也不是很了解……”
抬眼掃了一眼的臉,繼續道:“我隻知他們家風很好,人也皆是獨善其,與世無爭......”
“至於說他們針對你的幾個舅舅……”
“很可能……是他們看不慣氏幾兄弟的所做所為吧.....”
“當時關於你那些不好的傳言,可都是他們四下散播開來的。”
說到此,的聲音明顯有力了幾分,神也跟著有些憤憤,“就算那時鬱家不出手,我也要出手收拾他們!”
“他們可都是你的親舅舅,怎麽可以那樣詆毀你!那麽不堪耳的話是如何從他們裏傳出來的!”
段司音抿著沉默不語,隻是視線還是落在紅雪的臉上。
頓了片刻,終於緩聲開口。
“所以說鬱家針對仁厚他們,是在為我抱不平?”
對上子的視線,紅雪隻覺得額上的汗蹭蹭直冒,訕訕地笑了笑,“你不是答應我這幾日要為鬱家大公子治病麽,等去了鬱府,你可以問問他們。”
看一副三緘其口的樣子,段司音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隻微微笑了笑,道:“告訴他們,就說我明日就過去。”
紅雪眸頓時亮了亮,點頭道:“好,我這就讓人安排。”
段司音蹙眉看了眼莫名其妙的神,若有所思的起離開了。
......
翌日,鬱府的人早早就來府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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