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脈診的結果被全面否定。
“行醫不比其他,不是看了幾本醫書就能被喊做神醫的。小大夫看著還年輕,不若耐心跟著圣手多學著,待到而立之年再獨自行醫,倒也不晚,也省得壞了東林圣手的名聲。”施老太爺的以教訓晚輩的口吻說道。
十三呵呵一笑,“大人這話,老子可不聽。老子十八歲就在師父眼皮子底下給人看診,還從未出過錯,若是有錯,那也該是尊夫人與令郎邊伺候的人撒了謊。”
施老太爺投以長輩的惋惜眼神,搖頭與嚴夢舟道:“王爺,你也聽見了……”
正說著,下人驚惶失地跑來,間隔好遠,驚聲高呼道:“老太爺!二老爺!不好了!”
“在王爺面前如此失儀,何統!”
下人忙噤聲,規規矩矩到了近前,行禮后氣吁吁道:“老太爺,二老爺,老夫人醒來了,但是不知為何,下腹疼痛不止,已快疼暈了過去!”
這邊剛說完,又有人急急來報:“老太爺!大老爺突然嘔不止,兩腳也腫了起來!”
施家二人均駭然站起。
十三拍著手哈哈大笑,“就說嘛,老子怎麼可能診錯脈象?必然是你府中下人撒了謊,謊報病!嘖嘖嘖,老頭子還不信,趕查查你們府上有多心不正的人吧,免得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還說災星克親呢!以前我與師父就遇見過一個災星降世,結果怎麼說,是那家人長輩作惡,報應到家了。”
十三一張叭叭的,瞅見聞訊而來在遠觀的周靈樺,揚聲道:“三個兒媳婦一日之死了倆,就這還有人敢嫁到你們家來,不怕下一個就到了嗎……”
施老太爺口沸目赤,怒視著十三,久久無法出聲。
施老夫人與施蘭圃分明沒有那些癥狀,被這年輕大夫看了一眼,就全部按他所言發作了,毫無疑問,必是他做了手腳。
前面施老太爺還懷疑十三的份,現在徹底信了他是東林大夫的親傳弟子。
下人在近伺候著都能讓他得手,這個年輕大夫,本領著實不一般。
施長林約莫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是在為施綿出氣,他心里有點松快,同時生出憂心,那畢竟是他生母與兄長。
見施老太爺放不下臉面,施長林主請求,“小神醫醫湛,還請為我母親與兄長解除病癥。”
“解倒是能解,不過得先讓病患開口訴明不適,不然我也不好出手醫治啊。”十三嘿嘿一笑道,“我尋著這兩人現在都說不出話,等明日緩和了再說吧。”
明日,那就是說兩人要多一天的折磨。
施長林臉轉白,請求地向嚴夢舟,嚴夢舟低頭著指骨,本沒往任何人上看。
氣氛陷難言的冰點,此時又有下人過來,鬼鬼祟祟不敢上前,被施長林呵斥后方才過來,哭無淚道:“四小姐突發不適暈厥了過去……”
“這不正巧有個神醫在。”嚴夢舟站起,道,“正好本王親自去看一看未來王妃。”
施老太爺已做不出任何表,麻木道:“長林,你陪王爺過去。”
施長林應是,起帶路。
十三今日堂而皇之地做起惡人,還不怕被東林大夫責怪,心好的不得了,歡快地背著藥箱走在前面。
嚴夢舟整理著裳落后幾步,從容地走到閑亭石階前,微微側,對著施老太爺道:“其實這克親之名還有一種破解方法,比如至親之人外出到山匪劫路奪財,死在亡命之徒的刀下,就牽扯不到克親了。”
親人全部喪命,兇手一清二楚,而且以后再也沒有親人可克,一勞永逸。
施老太爺蒼老眼睛連眨數下,在嚴夢舟的注視下一言不發。
嚴夢舟向他微一頷首,向著亭外帶路的施長林走去。
.
到了垂棠院,院門被人守著不許外出,菁娘就候在月門,遠遠看見跟著施長林走來的二人與威武侍衛,驚喜地牙齒直打,轉就往屋中跑。
前幾日聽施綿說嚴夢舟就是近來聲名遠揚的楚湘王,信是信的,就是無法安心。
今日親眼見了,看見那人影既悉又陌生,瞧著比前兩年更沉穩可靠,再一想嚴夢舟今日是來下聘的,菁娘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他們……”屋中還有幾個丫鬟在,菁娘結結,想說又不能說,也沒人說。
床榻外的紗幔已垂下,若若現,隨著開著的窗吹進來的風緩慢飄。
里面的施綿被菁娘的緒染,心也跟著悸起來。但還在裝暈,只能閉著眼假裝沒聽見。
腳步聲傳至外間,菁娘帶著丫鬟迎出去,在施長林的示意下向楚湘王行禮。
施長林心里頭什麼都知道,嘆了口氣,將幾個丫鬟全部支開。他都這樣配合了,幾人也就不裝了。
菁娘可高興了,嚴夢舟的手臂,慨道:“兩年不見,十四真是越來越俊了……”
說著,旁邊的施長林咳了一聲,菁娘神一僵,趕放手,規矩地立到一邊去了。
十三向著施長林飛了個白眼,與菁娘道:“你咋不說我越來越俊了呢,昨個我還被人拋了手絹呢!”
“哪家小姐?”菁娘瞅瞅施長林的臉,好奇地悄聲追問。
十三道:“我哪知道,那手絹正好擋在我眼前,害我差點跌倒,我一生氣就把它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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