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了?”
“打了,但沒敢下重手。”
“沒去端王府?”郁清珣問。
“沒去。”親衛頓了下,補充道:“許是知道端王府沒人吧。”
先皇還活著的兄弟有兩位,一位是同父異母的福王,另一位是同父同母的端王,此外還有兩位異母姊妹。
姬長歡要求助,不算皇宮,最該去的應該是端王府,可求遍其他叔伯姑母,卻偏偏了這位親叔叔。
端王,姬長歡……
他想到多年前的舊事,若非白雪溶回京后跟端王定親,或許與先皇不至于有那悲慘結局,端王也不至于被貶離出京。
姬長歡邊的人知道這點,因此避開端王府不去也說得過去,可為何第一個選福王?
“稟國公,福王在外求見。”郁清珣正想著,后方便有親衛來報。
“讓他過來。”
不一會兒,親衛領著人過來。
福王年近三十,材偏胖,臉圓多,看著憨厚敦實,很是可親。
他上還穿著宮覲見的玄紫蟒袍,跟著親衛一進來,立馬急急道:“明澈,此事與我無關,我本不知道那什麼是三哥的子嗣,就算知道也不會理會,我當個親王做做木匠活兒就很好,從未想過上面那個位置……”
郁清珣看了他一眼,“會做燈籠嗎?”
福王愣了下,“會、會啊。”
“教我。”
福王:“……”
福王本來是來陳解釋的,結果莫名其妙開始教人做燈籠。
他通木工活,燈籠自也做得極其漂亮。
郁清珣認認真真學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后,親衛將姬長歡和白嬤嬤提了回來,兩人各失去六手指,臉上皆是慘白,連神都有些恍惚。
“父……父親!”姬長歡被推著進來再見到郁清珣,第一眼便哭出聲,爬著想要過去抱他,“……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是我不該哄騙四妹妹一同出去,我不知道會落水,我不知道會死……”
爬到郁清珣腳邊,還沒到人,便先被后頭親衛押著拖開。
福王有些坐立不安,想要退避,又不敢。
郁清珣還認真做著燈籠,看都沒看那哭得凄慘的孩兒,“出了國公府,沒人愿意庇護你?”
姬長歡哭得更兇,邊哭邊看向半昏迷的嬤嬤。
“你嬤嬤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他神態平淡,認真雕修著手里木頭,仿似全不在意。
姬長歡泣著。
想到最初被困在別莊,不能外出不能跟人玩耍,連進個城都要再三請示,嬤嬤說本是公主,本該有榮華富貴,本該有阿娘疼,是那個將困在別莊的人殺了阿娘,滅了外祖全族,而后再假惺惺地將養在別莊討好阿爹……
恨他,討厭他,更討厭那兩個被他抱著疼寵著的人。
可今天聽從嬤嬤的話,求遍京中所有叔伯,那些人不是趕走,就是要人將打出來,連所謂的親祖母也拒不見,沒有誰會像眼前這人那般庇護于,帶府,給新裳新子新首飾。
“我、……”姬長歡哭得幾昏闕嘔吐,“嬤嬤說讓我學做糕點,讓我做花生糕端給七弟吃,我、我不知道七弟吃不得花生,我真不知道……后來嬤嬤讓我哄四妹妹出府,說外頭有好看的燈籠,我不知道會走失落水……”
咔!郁清珣手里修著的木頭應聲斷裂,刻刀劃破手指,鮮立時涌出滴落。
“將人弄醒。”
親衛立即提來一桶水,朝白嬤嬤兜頭淋下。
白家嬤嬤痛苦低,昏沉未醒,親衛直接一腳碾向斷指,老婆子痛得一個激靈尖著醒來。
“審!”
親衛一邊碾著斷指,一邊問:“說,誰讓你將花生端給小公子吃的!”
老婆子開始還胡言語,沒一會兒便痛得不了地全說了,“我不知道,是那人將消息夾在書里傳遞給我的,我不知道他是誰!”
“什麼書?怎麼傳的?”
“書,姑娘的書,我、我不知道他怎麼傳的,拿到消息我我就照做了。”
第61章 記前世 (六)
親衛自不會被忽悠, 繼續嚴刑問。
老婆子痛得昏死又醒來,醒來又昏闕,周圍腥濃烈, 旁觀的姬長歡嚇暈過去, 福王更是張得胖臉發白。
老婆子痛得神志不清, 迷糊間吐所有。
原是白家奴仆,兒被白家某位公子看中納為妾室, 兒子憑借這點收了不田,先皇登基后將白家滿門抄斬, 兒牽扯其中同被斬,便因此記恨上先皇,某日有個戴著帷帽的人找上,說能幫報仇雪恨, 只要按吩咐辦事。
后來, 那人時常將紙條夾在書冊里, 通過既定的文排序傳遞消息, 讓辦事,每辦一件事都會給重金回報。
花生和引郁棠出府,都是那人通過紙條吩咐的。
“你沒探究過那紙條的來歷?”
“我、我不知道那,那紙條怎麼來的……有時翻開就看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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