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是況家指派人往施家給田氏送了一籃的石榴和柿子,說是鄉下新摘來的,再又張家,圓哥兒也提著兩個八寶攢盒來送節禮,未來姑爺親自上門,孫秉老又忙,藍表叔不在,桂姨娘忙著支應園子里各各,田氏在招待況家,施老夫人讓人將圓哥兒接院,喚甜釀來作陪。
甜釀見圓哥兒親自上門,也吃了一驚,施老夫人讓人看座,圓哥兒拜了拜,也有些靦腆:“家中忙碌,母親指派我來送點節禮,問候祖母和姨娘、妹妹們。”
施老夫人笑著招攬他說了一席話:“知道你母親今日必然忙,家里家外全賴一人周旋,只是你回去,也當和你母親說,省心,勞些。”
向甜釀道:“圓哥兒難能來一趟,你陪著說幾句話。”
甜釀瞥了圓哥兒一眼,將頭埋在茶盞里,眼神有些懶懶散散的,回應道:“知道了,聽祖母的。”
圓哥兒見神有些懨懨的,也不由得心底冒汗,在一旁錯手腳的,施老夫人不愿礙著小兒們說話,尋個空出去佛堂,留兩個嬤嬤帶著喜哥兒在一旁,守著兩人喝茶。
耳房里甜釀良久不語,圓哥兒陪著喜哥兒好一頓玩耍,見甜釀臉,湊上前道:“甜妹妹近幾日可好?”
“我都好著呢。”甜釀見他湊上前來,垂著眼,佯裝要走,“祖母走了,你也該回了罷。”
“妹妹……好妹妹……”他攔住的腳步,心急如焚,“如今這是怎麼了……好幾次讓巧兒來看你,你都不理不睬的……好端端的,如何生分了?還有上次,你送了一瓣花瓣來,我尋思了好幾日,如何也猜不妹妹的心思。”
甜釀將子一扭,淡淡的乜斜他一眼,半怨半冷,語氣幽幽:“你既然不知道,那又何必來我家尋我?”
“正是因為不知,才要來尋妹妹。”張圓眼里滿是焦和疑,“我猜不妹妹的心思,只想沖到妹妹前來問一問,又礙于種種不得見妹妹一面,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來,甜妹妹卻這般冷淡。”
甜釀一字一句道:“你都不知我為何病,不知我為何送你花瓣,不知我為何這般冷淡,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和我,自此之后,索撇個干凈算了,我明日就告訴哥哥,把你家的聘禮送回你家去,你也回去稟明家里,把我的庚帖退回來。”
他正要去拉甜釀的衫袖,聽得此言,有如雷擊,全冰冷,怔怔的看著,臉灰敗:“妹妹這說的什麼話……”
甜釀抖抖袖,冷著一張臉,自己往園子去。
張圓怔怔然立了半刻,只覺手腳發麻,綿彈不得,見甜釀門而出,這才回過神來,大步追了上去:“甜妹妹。”
“我恨不得將一顆心都剖給妹妹看。”他堵住,年人清澈無暇的臉龐,神倉皇又著急,都呈現在面前,“妹妹要我死,也把話說的明白些,我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才惹得妹妹如此生氣。”
見他那神,坦坦半點做不得假,慕是真,焦慮是真,害怕也是真,不由得心酸綿,滴下兩點淚來:“我且問你,你和那趙窈兒,到底有過什麼過往,幾分誼。”
“啊?”張圓聽如此發問,撓撓頭,“窈兒?和窈兒有什麼關系?”
“我統共只見過趙窈兒兩次,次次見,都一門心思的看著你,喊著你圓哥哥,眼里只有你,容不得他人。知道我和你已定了親,只等著迎娶過門,卻時時刻刻纏著你說東說西,又不住的拿眼打量我。”甜釀出帕子拭淚,“我又聽聞你兩人自青梅竹馬,因搬去金陵才斷了往來,我瞧你們兩人往來說話的親熱誼,倒像是再續前緣一般,大人們在一旁看著,也頗有些古怪,既然這樣,我也不愿礙著你們,要麼病死一了百了,要麼退婚,把位子讓一讓便是。”
“就……就因為這個?”圓哥兒滿臉詫異,“就因為我和窈兒說話……才惹得妹妹生病、生氣?”
甜釀淚水漣漣看著他,委屈又可憐:“自此后,你可別來尋我了,我在再不愿意見你,只祝你們兩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圓哥兒猛的一跺腳,捶手說話:“甜妹妹誤會了,真誤會了。我和窈兒確實自打兒時起就在一起玩耍,甚好,我也不瞞妹妹,母親也曾有過那個心思,想請人撮合定親,但安人未得點頭,后來窈兒一家搬去金陵,更是斷了往來,但我指天發誓,只等我遇見甜妹妹,才明白什麼是男之,我對窈兒,多只是兒時誼,兄妹誼,并無半分他想,如今更是,一心一意的只想著甜妹妹,眼里容不得別人。”
鼻子,問他:“此話當真?”
“當真!”
想了想,又拈酸吃醋:“但我瞧著你們兩人,哥哥妹妹說話好不親熱,過去沒這心思,如今沒這心思,未來保不準沒這心思。”
張圓跺跺腳,滿面焦急:“那妹妹要如何?”
甜釀正道:“這是你和窈兒的事,你倒問我要如何?你愿意做什麼來寬我才是正理。”
張圓見面冷凝,想了想:“皇天后土作證,我張圓在此賭咒發誓,自此后,再也不見趙窈兒,若是遇上,能躲就躲,絕不多說一言,多看一眼,絕無半分非分之想,此生唯甜妹妹不娶,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若是以后,有人用旁的理由,你和我退婚,讓你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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