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嶺的旁邊就是妖墳塚。
陳小漁說,有很多大妖暮年將死的時候會自己走妖墳塚,在裏麵度過自己妖生最後的時間。
自古以來,妖墳塚裏積累了不知道多妖族的軀殼。
那個神的源天師在野嶺修建道場,或許也是抱著“”的想法。
他用妖族積累了無數年的大妖作為材料,創造出了一隻又一隻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在妖域裏麵挖人家的祖墳,那個源天師是不是太不講道義了些?
即便妖族其他的大妖不知道,妖祖是一定清楚這件事的。
妖祖也任由這個源天師在野嶺裏做竊做實驗?
自己子民的不得安息,妖祖卻置之不理?
這又是什麽道理?
顧白水站在老林子的盡頭,看著腳下的一無際的盆地深坑,眼神略微有些奇怪了起來。
難道說,那個神的源天師比妖祖更厲害,妖祖惹不起,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想的話倒是合理了不。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源天師至是準帝境界之上的大源天師。
這種源天師在人族的曆史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會是哪一個呢?
“前輩,咱們還要進去看看嗎?”
陳小漁蹲在一旁的深坑旁,看著腳下低矮的坑壁,有點兒猶豫的問了一句。
顧白水點了點頭:“都走到這兒了,也沒什麽回頭的理由。”
“那我們後那隻老地怎麽辦?不管管它嗎?”
林蔭之中,有著破爛的黃袍搖搖晃晃。
那隻老地師在顧白水和陳小漁後遠的林子裏,出了自己的影。
但它既沒有像是沒有理智的兇一樣嘶吼著衝出來,也不像是有靈智的生靈一樣暗中窺著那兩個外來人。
老地隻是在林子裏麵晃,漫無目的。
而且它在靠近了老林子盡頭之後就頓住了,然後緩緩的轉過了子,沿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那隻老地好像不能靠近圍區域。”
陳小漁撓了撓頭,試著了腦子。
“嗯。”
顧白水抬眼回答道:“那老地應該和戴紅帽的小姑娘屬於同一種東西,它們隻能遊在自己特定的區域。”
“老地負責野嶺的外圍荒原,但也能進中圍老林子,小紅帽負責中圍的老林子,但也能進去圍的深坑盆地。”
陳小漁問道:“它倆是野嶺的管理者?”
顧白水搖了搖頭:“其實用仆人來說更準確些,兩個聰明的仆人。”
按照顧白水的想法,老地和小紅帽應該是野嶺的兩個仆人。
如果有外人闖野嶺外圍,但老地師自己沒辦法解決和應對,它就會藏匿自己的形,把外人放進老林子裏麵給小紅帽理。
同時老地也會遙遙的跟著那兩個闖林子裏的獵,堵住他們的退路。
老地和小紅帽前後夾擊,在老林迷宮裏,一起解決掉外來人。
不過讓它倆都沒想到的是,顧白水是一個有些奇怪的聖人,而且很簡單的就看穿了老林迷宮,並撥開了老樹的樹,發現了裏麵沉睡的怪。
樹裏的怪們是野嶺藏了很多年的。
這樣一來,老地和小紅帽就更加不能放任顧白水離開了。
外圍老地對付不了顧白水,中圍的小紅帽也不是年輕聖人的對手。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小紅帽應該是去圍搬救兵了。
圍盆地裏應該也有一個仆人,遠比老地和小紅帽強大,此刻就在深坑的核心等著顧白水和陳小漁。
請君甕,然後甕中捉鱉。
但這個手法對於那位在長安城裏點火燒師兄的年輕聖人來說,實在是有點兒太稚了。
沒什麽新意,也不複雜。
用來騙騙邊那個妖族小公主還行,但在他麵前擺弄這些心思,實在是班門弄斧,自欺欺人了。
“有點兒聰明,但也隻是有那麽一點兒。”
深坑邊緣的年輕聖人拂了拂袖子,然後輕輕的抬了抬眼。
他沒有看向深坑最核心的地方,而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樹裏那沉睡不醒的白雪公主。
這一路上,小紅帽故意開了樹裏的妖怪,但那些妖怪都沒有蘇醒,很老實的躺在樹裏。
這其實也應該是小紅帽保護樹裏那些怪的方法。
如果樹閉或者是裏麵的怪蘇醒了過來,和年輕聖人起了衝突,那麽它們不會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小紅帽故意撥開樹皮,讓那些沉眠的怪展在顧白水的麵前,顧白水也就沒必要自己手了。
這樣做同時也是想留下痕跡,引顧白水和小己一起去圍的深坑。
“所以圍的仆人又是什麽東西呢?”
顧白水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扯著邊畏畏的陳小漁跳下了老林子。
他倆沿著坑壁倒了盆地的邊緣,踩在了一片灰黑的貧瘠土地上。
碎石遍地,坑坑窪窪。
這片盆地上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石頭,沒有植被也沒有活。
盆地上方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烏雲低垂,有些抑和昏暗。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貧瘠的土地上漸行漸遠。
年輕聖人依舊懶懶散散,像是一個閑來無事的觀客人一樣,隨意的打量著盆地四周的風景。
妖族小公主還是繃著小臉,的跟在顧白水的後,小心謹慎的提防著周圍的一切危險。
盆地很安靜,涼風吹過,卷起碎石砂礫在地麵上滾。
一刻鍾後,顧白水已經深了盆地的一小半區域。
他看著周圍漸漸高大起來的黑石塊,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側頭看了一眼妖族小公主。
陳小漁現在已經機靈了許多,瞬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聖人前輩如果突然看一眼,就一定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但他自己不確定,所以想要在陳小漁這裏求證。
當然,陳小漁覺得也可能是他本不需要求證,隻是炫耀一下自己腦子好用而已。
“你有沒有覺得,圍的盆地像是一個地方?”
陳小漁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
顧白水指了指斜前方一塊有些圓潤的板狀石塊:“那你看它像什麽?”
陳小漁盯著那塊大石頭思索了好一會兒,眉頭突然挑了挑:“像是……墓碑?”
“嗯。”
顧白水點了點頭:“這裏有不倒塌的石塊都是這個形狀,和風化的墓碑一樣。”
“這個深坑盆地,其實更像是一個很大的墓陵,也可以說是屠宰場。”
陳小漁愣愣的仰起了頭,看著眼前的碎石翻滾,風陣陣,遲疑的問了一句。
“前輩,你覺得,那個源天師就是在這裏理那些來的大妖的?”
“不是覺得吧,我現在確定是這樣了。”
顧白水轉過了頭,朝著一個大石塊下麵的約裏揚了揚下。
陳小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一隻黑的斷手從泥土裏爬了出來。
它四指著地,抬起一中指充當頭部。
斷手“看了眼”那兩個盯著它的外來人,然後不好意思的扭過了指頭。
顧白水和陳小漁看著那隻斷手溜溜達達的爬過,從左到右,小跑著離開了這裏。
它隻是經過,沒有停留。
陳小漁眨了眨眼睛,表愣了一下。
因為聽到了深坑盆地裏,那些石頭後麵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