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西山的紅怪名馭傀。

    顧名思義，它的本事就是孕育和縱獨特的傀儡生靈。

    在馭傀的肚子裏，誕生過幾百隻形態各異的奇怪生，有的三頭六臂有的是一頭二臂。

    那些生從最低階的兇，到最高階聖人境的三首白眼狼，隨著馭傀的進階而日益強大。

    弱的傀儡被淘汰，強的傀儡保存了下來。

    到如今，墓西山和馭傀是聖人境界的大修士和大怪。

    馭傀的肚子裏也孕育了兩隻聖人境界的傀儡生靈，其中一隻就是此前提到過的三首白眼狼。

    三首白眼狼是墓西山突破到聖人境界之後，馭傀孕育出的第一隻聖境傀儡，也是最老的，墓西山最悉的傀儡。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墓西山會習慣的把三首白眼狼帶在邊，保護自己的安全。

    所以空間流席卷來的時候，馭傀獨自被衝散了。

    它現在的肚子裏，除了還沒有孵化的第二隻聖境傀儡胚胎之外，最強大的傀儡是半聖境的水晶蠍子，剛剛才被一把幽藍的薄劍砍了兩半。

    而且作為孕育傀儡的容，馭傀其實並沒有同等級的聖人戰鬥能力。

    它本隻有一個虛有其表的聖人外殼，甚至比那隻水晶蠍子強不了太多。

    多出來的那些部分，或許能讓顧白水多砍一劍，但也就這樣了。

    除非提前喚醒肚子裏那個還沒有胚胎，它還可能有一生機。

    ……

    昏暗的通道裏，妖族小公主背對著年輕聖人和紅怪。

    的臉還是一片蒼白，微微抖，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神震撼和本能恐懼裏回過神。

    一隻真正的紅怪，一隻活生生的不祥生靈，就這樣出現在了的麵前，從通道的拐角走了出來。

    這種覺就像是小時候聽說過的恐怖怪故事，你聽說過它們，也知道它們有多麽的恐怖詭異。

    它們的形象在你的腦海中深固，甚至陪伴你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噩夢的夜晚。

    但你從來不覺得它們是真實存在的，也從來不覺得它們會出現在你麵前。

    但就在你猝不及防的某一個時刻，你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隻怪站在了你的床頭。

    它從噩夢裏爬了出來，來到了現實裏，藏在了你的邊。

    “哢嚓~”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後傳來，陳小漁一，但咬住，本不敢回頭。

    拐角，顧白水眼簾微，看著腳下的那隻紅怪慢慢的張開了盆大口。

    鮮紅的舌頭從它的裏了出來，嚨管口幽深黑暗，像是一個，裏麵藏著什麽擇人而噬的怪一樣。

    腹部蠕，嚨微漲。

    被砍斷了一隻腳的紅怪，似乎想要再最後的拚死一搏，釋放出來自己裏那隻沒有孵化的傀儡。

    但顧白水沉默了片刻，然後咧開角，出了一排幹淨的牙齒。

    “沒的東西，不要吐啊。”

    幽藍的長劍，直直的刺進了紅怪的裏。

    劍尖攪，把那長長的舌頭割了碎末，也砍斷了它的嚨管。

    “唔~唔！”

    癱在地上的紅怪目眥裂，眼中盡是鮮紅的和痛苦。

    猙獰的獠牙被薄劍攪得碎四濺，紅怪裏流河，沿著碎爛的角，流淌到了下的石板上。

    馭傀瘋狂扭著，壯的四肢個不停。

    它在年輕聖人的腳下掙紮扭曲著，但顧白水卻依舊平靜如初，睜眼閉眼。

    右眼裏的那枚詭異的黑豎瞳，倒映著地麵上那隻蠕的怪。

    顧白水回憶起了城的那個夜晚，自己在意識消沉之前，好像也是癱在地麵上，而且看上去應該比此刻的它更慘不忍睹。

    “你把我的和那隻蟲子，一起喂給了你肚子裏的那個胚胎嗎？”

    顧白水右眼蠕了一下，眼神盯著紅怪的肚皮，好像看穿到了另一個黑暗的空間裏一樣。

    那個地方孕育著一個鮮紅的胚胎，輕輕跳，生機盎然。

    顧白水短暫的沉思了一會兒，也任由腳下的那個紅怪抬起手爪，撕扯在自己的上。

    他眼皮沒，手腕一晃，幽藍的長劍過紅怪的臂膀，然後就這麽把它的手臂分割了下來。

    “那看來你一時半會還不能死了。”

    顧白水眼神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死了的話，墓西山應該也會有所察覺，那樣就沒意思了。”

    紅怪嗚咽著扭脖子，渾紅，眼裏的猙獰猩紅卻掩蓋不住更深的恐懼。

    顧白水並不在意這隻紅怪的仇恨和畏懼。

    他和它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活了千年的老東西，一生裏做過的汙齪和殘忍的惡事恐怕罄竹難書。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憐憫和善惡在很多時候並沒有什麽意義。

    居高臨下走上這條道路的時候，就要做好摔的碎骨的準備。

    顧白水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他沒什麽同理心和道德的約束。

    就像某個二師兄說的，沒道德，沒底線，不過是個爛人而已。

    於是在紅怪猩紅的瞳孔中，年輕聖人慢慢的彎下了腰，摘下了它剩下的三肢。

    “我來給你檢查檢查吧，可能有點痛，忍一下。”

    年輕聖人的表很真摯，像是一個無辜真誠的惡魔。

    紅怪崩潰了，痛苦和恐懼如同水一樣蔓延而來，淹沒了它最後的意識。

    “喀~哢嚓~”

    “嘶~唔~”

    “……”

    奇怪詭異的聲響一直回在通道裏，骨骼碎裂，翻開。

    陳小漁的臉越來越慘白，不清楚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那個拐角有著何等煉獄一樣的景象。

    甚至不敢靠著聲音想象腦補，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徹底的支離破碎了。

    一刻鍾後，所有奇怪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年輕聖人腳下濃厚的影裏，悄無聲息的冒出了一隻紅的爪子，那是另一個死去的紅怪。

    是韓飛城的避禍，如今隻是空的軀殼而已，但在木雕的做用下還能用一用。

    避禍的手爪出了顧白水的影子，扯著四分五裂的紅怪，被影一起吞沒。

    顧白水看著兩隻紅怪消失在腳下的影子裏，安靜了許久之後，從袖子裏麵出來了一張無骨人皮。

    這張人皮是長安城裏的那隻老紅送借他的另一個件，不過顧白水並沒有還給它的打算。

    人皮可以欺瞞聖人，一般的聖人王也沒那麽容易分辨，的確很好用。

    顧白水在赤土之森的老林子裏，就用這張人皮臨摹了韓飛城的樣子，現在看來也是時候能派上用場了。

    人皮附，豎瞳閉合。

    顧白水站在原地沉了片刻，然後輕咳了兩聲，聲音也漸漸變了另一個人。

    死去正道大太子，在地下城裏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