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被四貝勒的言語震驚住了,而舒錦是最先回過神來的,毫不猶豫跪下道:“那就請皇上搜查六宮!”
這宮裡有皇帝的粘桿、有的多年經營,因此絕不可能埋了什麼人偶娃娃之類的玩意兒!
熹妃原本也本能懷疑貴妃,但見貴妃如此義正詞嚴,便立刻否了這種猜想。
貴妃與五阿哥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他們有什麼理由做這種犯大忌之事?!
熹妃合了閤眼眸,弘曆……當真是瘋魔了。
雍正雖信方士,卻也不是能被三言兩語挑唆的,此時此刻,雍正只覺得口怒火滔天,這個孽畜!不但一而再、再而三欺君,還扯出什麼巫蠱來!這是唯恐皇家醜事不爲外人所知啊!!
雍正咬得牙齒都快碎了,朕與貴妃都費盡心力遮掩醜事,這個畜生,卻還嫌醜事不夠大!!
“逆子,給朕住!”雍正氣壞了,抓起手邊的茶盞便朝著四貝勒臉上摔了過去。
四貝勒猝不及防,只覺得額頭劇痛,茶水混合著水從他臉頰上淌下。
“皇上息怒!”熹妃嚇得連忙叩首不迭,咬了咬牙,一狠心重重道:“四貝勒,必是染了瘋病了!”
聽得此言,四貝勒顧不得額頭的痛楚,扭頭看著熹妃,“額娘?”
四貝勒眼中滿是失:額娘不幫他就算了,竟還拆他的臺?!
熹妃含淚怒道:“你瘋了!哪裡有什麼巫蠱?就算大搜六宮,也搜不出什麼來!到時候,你更是罪大惡極了!”
四貝勒咬牙切齒,就算搜不出來,也不能說沒有巫蠱啊!只要在汗阿瑪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他就機會逃出生天!
舒錦暗道,熹妃倒是還算有點腦子,知道皇帝不好糊弄。
倒是四貝勒,的確是有些瘋魔了。再三改口,本就不可信。除非手裡握著真憑實據,否則怎麼可能取信雍正?妄想憑著空口白話翻,簡直是癡人說夢!
舒錦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歷史上的乾隆就這水準?
嗯……原本的乾隆是被烏拉那拉氏養大的,而這個弘曆是被熹妃給養大的、所以生生養廢了?但也不至於王者伐落青銅啊!
舒錦了眉心,“早知是這種言論,皇上其實不必召臣妾來的。”——雍正平白又丟了一次龍臉。
雍正老臉一陣鐵青,他起從一旁帶鎖的屜裡取出一沓摺子,然後重重扔在了弘曆臉上,“你自己看看便知!!”
那厚厚的摺子甩在臉上,生疼,四貝勒忍著雙手的痛楚,見那些摺子上皆標註的日期,其中最早的一份,便是他進宮那日……
四貝勒神一變,但還是用抖的手撿起了摺子,並按照順序開始看。
打開第一份摺子,四貝勒便不由瞪大了眼。
而後是第二份、第三份……
四貝勒越看越驚,直到慈雲普護那日——
四貝勒幾乎不敢打開那最後一封摺子。
他也已經不需要去看了。
原來,自他宮侍疾,他一舉一、一言一行皆在汗阿瑪監視之下!
怪不得,那日十三叔來得那麼快。四貝勒絕地在了地上,他發出了瘋癲的“呵呵”聲,手裡的摺子呼啦啦落了一地。
熹妃滿臉擔憂,“弘曆……”怎麼瞧著,倒像是真的瘋了?那些摺上到底寫了什麼?!
雍正深吸一口氣,“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四貝勒卻好似聽不見皇帝的話,只喃喃道:“我真傻、真的……”
舒錦腹誹:你這是在cos祥林嫂嗎?!
四貝勒掩面嗚嗚哭了起來,汗阿瑪把他盯得嚴嚴實實,連他的心腹太監都是汗阿瑪粘桿的人……他每日何時起牀、何時用膳、用了什麼,都一五一十記錄在案,還有他戲弄弘昕屋裡宮的事兒,也都細細記在上頭!
汗阿瑪連這些細節都知道,連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地知道!!甚至他拿小太監出火的事,汗阿瑪也知道!!
那慈雲普護之事,便更不消說了。
雍正只覺得疲憊,朕爲什麼會教養出這種畜生般的逆子?!
“朕問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雍正很失,弘曆調戲弘昕屋裡人,朕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甚至弘曆惦記弘晝的侍妾高氏,朕也裝作不知道!
“朕對你難道還不夠寬宏?你爲何這般不知足?!”雍正此時此刻,既憤怒又失頂。
這個前世被朕寄予厚、託付江山的兒子,此生怎會如此不堪?不只是下作、下流,更如此愚蠢!!
朕怎麼會有這種兒子?!
原本在嗚嗚哭泣的四貝勒忽的擡起頭,卻衝著自己的皇父笑了:“知足?我爲什麼要知足?!”
下一刻,四貝勒踉踉蹌蹌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忽的睚眥盡裂,一雙眸子彷彿充,他聲嘶力竭吼道:“弘晝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這猛地一聲吼,把殿中所有人都驚呆了。
舒錦很驚訝,這真是個瘋子了。
熹妃掩面,弘曆……怎會變這般樣子?
雍正亦是瞪大了渾濁的老眼,“就因爲朕選了弘晝,沒有選你?!”——明明前世,朕沒有選擇弘晝,弘晝也照樣能安然接,他可以安守人子、人臣本分,爲何弘曆不能?!
四貝勒咬牙道:“我哪裡不如弘晝?!您憑什麼選他不選我?!”
雍正合了合疲憊的眼眸,“果然如此啊。”
四貝勒揮舞著手臂,怒吼道:“何止如此?!明明我更優秀,您卻把我扔出宮!您和弘晝還三番五次給我戴綠帽子!!”
雍正眼底暗藏冷厲,語氣亦是森寒:“這就是你強污庶母的理由?!”
皇帝的威勢,四貝勒也不由一,但既到如此地步,四貝勒也曉得,此事再說什麼話、跪地求饒都不管用了!既如此,倒不如瘋魔一回!
“憑什麼你們可以給我戴綠帽子,我卻不行?!”四貝勒面目幾猙獰,“明明高氏是我先看中的人,您卻弘晝納了!還有額娘送去我府上的通房宮,您卻自己要回去用了!哼,我這麼做,也是跟您學的!”
舒錦:哦豁,這一句“跟您學的”,可真真是暴擊!
雍正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紫黑加。
“放肆!!”
一聲怒斥,彷彿要把九州清晏的房樑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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