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聽完豆芽的種法之后,沉默的看了薛雙雙一會兒才道:“其實,這麼簡單的賺錢方法,你本不用跟我合作,自己就能做到,就算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們一家人一起手,也綽綽有余了。”
薛雙雙道:“你說得不錯,發豆芽這種事,我一個人就可以做到,就算不能賣給酒樓,也能讓我爹到鎮上來賣豆芽。”
“可是這樣的話,賺來的錢我們自己一個子兒都用不上,薛家把我們二房當牛做馬,不會給我們二房留一個子兒,只會變本加厲的剝削我們。”
薛雙雙說到這里,停下來問林白:“讓你賺錢給陷害你的繼母一家人用,你愿意嗎?”
“那不可能。”林白想也不想的答道。
薛雙雙道:“所以,我也一樣。”
“薛家所有臟活累活都是我們一家在做,卻連飯都吃不飽,石頭這次會生病,也是長期勞累把底子敗壞了造的,大夫說,要是現在不養回來,以后要吃苦頭的。”
“我賺錢是為了讓石頭吃好一點,把子補回來的,不是為了讓薛家人吸二房的汗。”
“所以,賺錢的事得避開薛家,我必須找個人合作。”
“那麼林白, 你愿意跟我一起合作賺錢嗎?”
林白問道:“你就不怕我到時候撇開你,一個人單干?”
薛雙雙反問:“那你會嗎?”
“不會!”
薛雙雙笑:“既然你都說不會了,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薛雙雙這話沒有其他任何一點意思,在前世流中,對合作伙伴使用這樣的語言技巧再正常不過。
然而在林白聽來,這分明是薛雙雙無比信任他的表現。
自命中帶煞的流言傳出來之后,人人對他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會像薛雙雙這樣,不僅不在乎流言,反而信任他,愿意跟他合作?
山上的獵并不是天天都能套到的,加上冬天獵活減,有時候十天半月套不到一只,而春季獵繁衍不能下套,他這些年的日子,一直掙扎在溫飽線上。
他并不愿意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原本就打算找個什麼營生攢錢重新讀書。
如今薛雙雙的提議正好,還不引人注目。
林白干脆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合作愉快。”
……
兩人這一說,就是小半個時辰。
薛順和陳秋娘兩人不時往角落里看去。
陳秋娘擔心得連包子都吃不下了:“順子哥,這可怎麼辦?都說那個林白命,誰跟他離得近誰倒霉,我們雙雙什麼時候認識那個林白的?”
算命之說古人十分相信,陳秋娘作為一個純粹的古人,對命中帶煞的說法更是深信不疑。
薛石剛醒來就聽到林白的名字,小孩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說道:“娘,林白哥哥可好了,那天就是他救了石頭。”
說到這里,小豆丁記起來,憾道:“林白哥哥還請我去他家里吃,可是我生病了,沒去,好可惜呀。”
薛石的話更是讓陳秋娘快急死了:“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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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石頭,娘不是說林白不好,可是他的命,會克人,誰跟他離得近誰倒霉……”
“說不定你上次差點從山上摔下去,也是因為他在附近。”
“他救了你一把,你卻病了這麼多天。”
“石頭哇,你以后可千萬離他遠點!”
薛石懵了,茫然的看著陳秋娘:“娘,你說什麼?石頭自己生病,跟林白哥哥什麼關系?”
陳秋娘道:“當然有關系,就是他命克的……”
眼看越說越不像話,薛順低喝道:“你對著孩子說什麼?”
陳秋娘委屈道:“那是算命先生說的,怎麼是我說?”
弱,某些方面卻又相當固執。
薛順有些頭疼道:“秋娘,那種不靠譜的傳言你不要相信。”
陳秋娘不高興道:“怎麼不靠譜了?要不是真的,他家里怎麼會把他趕出來。”
薛順無奈道:“秋娘林白之前在林家住了十幾年,他克著誰了?”
陳秋娘吶吶道:“他不是克死他娘了?”
薛順:“……林白的生母那是病死的。村子里哪家沒死過人?”
陳秋娘:“可是,那算命先生說了……”
薛順索道:“算命先生說林白八字,命里帶煞,為什麼林白小時候不克人,大了就克人了?八字是不會變的,林白命克人的傳言是近幾年他繼母進門之后才傳出來的。”
陳秋娘愣了一下才會反應過來,愕然道:“你,你是說……這也太壞了,這麼敗壞一個孩子的名聲,害得整個村的人這麼排一個孩子……”
薛順輕聲道:“林白這事,村子里各人心里都有數,只是林大山自己都不管林白的死活,任由繼室折磨兒子,還把親兒子趕出家門,別人自然也就當不知道。”
“林大山祖輩生活在村里,關系盤錯節,他擺明了厭惡林白,旁人誰會為林白出頭?”
陳秋娘張了張,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
薛順目微閃,說道:“就好比我們家,整個村的人都知道爹娘偏心,把我們一家當牛做馬,呼來喝去,非打即罵,你看有誰真正替我們出過頭?最多,也就是上的時候幫我們說句話。”
陳秋娘呆了半晌,才嘆口氣道:“順子哥,你說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多壞了良心的人?”
“是我沒本事,讓你們娘兒仨個跟著一起苦。”薛順看一眼角落里正和林白談的薛雙雙,說道:“雙雙是個有本事的,你以后多聽雙雙的,遇到事,如果我不在家,你多和雙雙商量。”
以前陳秋娘和薛雙雙只知逆來順,薛石還小,他天天下地,并不能時時看顧到幾人,只能忍著。
如今薛雙雙知道反抗,會想辦法讓二房日子過得更好,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大力支持。
醫館的角落里,薛雙雙和林白的談話也告一段落。
因為上那個命的流言,林白沒有過去和薛順幾人打招呼,而是在薛雙雙的目視下直接離開。
誰都沒注意到,一個剛進回春醫館的人影看到這一幕,轉飛快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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