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至能喝進去,藥就這麼一點點哺完了。
明笙在一旁嚇得不敢抬頭,恨不能消失在原地。
心思細膩,十一那個實心眼子都知道兩位主子的不對勁,更不用說,早就看出晉王殿下對自家小姐的上心。
可在家小姐多半是被染疫疾的狀下,晉王沒避嫌就算了,還這般過度接……
腦海里的念頭停不下來,但也沒忘記關注兩人的況,眼見著晉王放下的藥碗已經空了,趕忙拿起來行李告退了。
出門時,十一正好從外面回來。
“王妃怎麼樣?”他低聲音問道。
明笙抿著搖了搖頭:“剛喝上藥,但是高熱沒退,人也沒醒……”
十一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再等等吧,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他還有事要回稟,也不再耽誤,徑直前去輕輕叩響正堂的門,隔著門低聲道。
“殿下,鹽井那邊已經辦妥了。”
廂兵前往控制了幾私鹽場,建昌自然也不例外,鹽場巡查尚有意反抗者,一聽到南城樓子已被搜完,也沒了反抗的心氣兒,上百人盡數押到了州衙大獄。
至于三家鹽場的上千難民,暫且一并安置到了城南的臨時住所。
一直以來,瀘溪不是沒有安置難民的地方,棚屋早早便建好了,雖然簡陋,但也是安之所,總比宿街頭要強。只是倉糧短缺,供不起數千難民的罷了。
偏偏難民沒有當地戶籍契書,無法做正經行當,朝廷又一直沒有下令解決這個難題,難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維持生計。
私鹽井絕大部分被‘管吃管住’噱頭誆騙去的難民,去了才知道,一天要做工九個時辰,吃的差住的差不說,還輒打罵,生死由命。
單是死在巡查手里的人就不下數十人,更不必說因長期跟鹽鹵水接患病的人,在鹽場里,人命不過是隨手可以舍棄的件,用完了再換一批就是了。
因為自家王爺多提了一句,十一特意問了李歲的父親,他運氣還不錯,安然無恙,現在父子二人已經在城南重聚了。
屋里沒有回應。十一頓了頓,補充道:“但是建昌鹽井的地下賬簿被管事付之一炬,全燒了。”
他當初并未跟王爺進鹽場,自然也不知曉王妃把賬簿背完了的事。
“知道了,退下吧。”
宋諫之看著榻上安安靜靜的人,手又探了探額頭的溫度,仍舊滾燙。
“殿下,還有一事,姜通判說姜家老宅已經給王妃收拾了出來,住起來約莫比州衙方便些,明日姜老大夫回來看診也更及時。”
十一照著姜淮淳的話說完。
姜淮淳早早便套好了馬車在門外等著,只是不敢輕易進來叨擾,畢竟沒了攖寧兜底,自己的這顆腦袋在晉王殿下眼里,約莫不值什麼錢。
他在門口等著,老遠聽見十一說的話,忙不迭跟了進來,耳朵在門板聽著里頭靜。
偏偏屋里安靜得很,半點靜沒有,也聽不到晉王答應與否。
姜淮淳心急得不行,揚起下往前一點,暗示十一再問問。
十一卻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到,不肯再開口了,更無催促詢問的意思。
一個稱職的影衛要做到完全按照主子的心意辦事,主子心意不明的況下,就老老實實封上,只陳述事實。
天已經暗了下來,紅霞流連在窗邊,屋子里線有些刺眼,宋諫之眼角眉梢都染上薄金,顯得愈發凌厲。
屋外的兩人一個靜靜立在門側,一個急得吹胡子瞪眼,又毫無辦法。
半晌,房門終于打開了。
姜淮淳面一喜,回姜家老宅是最方便不過的,祖父明天回來立時便能看診,再說,悉的環境沒準兒對攖寧養病有益。
他好不容易等到晉王殿下有了反應,生怕人后悔,門沒完全打開,里就禿嚕出一串話:“王爺,馬車就在州衙門口,我去背攖寧……”
姜淮淳話音剛落,便瞧著晉王的影毫無停留的從自己邊走過,懷里抱著被擋得嚴嚴實實的攖寧,連頭發兒都沒出幾來。
他神哂哂的閉跟了上去。
莫不是他尋思岔了?晉王殿下怎麼看,都不像對自家妹妹不上心的樣子。相反,照晉王這個毫不避諱的親法兒,只怕疫疾下一個就要傳染到他上。
雖說在他心里,自家妹妹的安危比什麼天潢貴胄都重要,但旁人未必這麼想,晉王真要出了什麼事兒,他妹妹哪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姜淮淳心中不免惴惴,眉也擰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幾人走到了門口,姜淮淳極有眼力勁兒的上前掀起簾子,等人進去了才坐到馬車前面。
明笙聽見靜出來招呼一聲,便回去收拾東西了。
自小住在姜家,對回老宅的路很悉,而且州衙這邊需要留下個人收拾行李,只能等晚些再來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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