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樓隻覺得下腹一陣燥熱,他扣住沈如故道:“若是你不想讓我來,立刻回房間,你不會知道,此時的你,有多大的力。”
他和說的‘來’不是同一個意思,所謂的來是指不要秦修遠,不要去惹事,他卻是指男之事。
沈如故見他眼裏麵越發濃重,這才不得已轉離開。
一走,沈崇樓一拳捶在蹭亮的桌子上,他頹然坐下來,地上落有一半從領口扯下來的盤扣。
沈崇樓死死地凝著那盤扣,久久失神。
這一夜,頤和公館無眠的人,不止沈崇樓一人,除了沈如故,還有站在一起擔心地著樓上的瀚哲與青慈。
翌日,瀚哲跟隨沈崇樓去了警局,因沈崇樓來南京讀書前,江北沈帥已經打點好了所有關係保證沈崇樓的安全。
以至於這個圈子裏,上至警政署長,下至警員無人不識得沈崇樓,沒人敢攔他。
“呦,沈三哪來的空閑來這等小地方,這會兒不該在軍校訓練?”說話的人是徐隊長。
徐組長得到下麵警員的通知,立馬跟迎接老祖宗似的點頭哈腰跑出來,而沈崇樓對於他來說,本就是個得罪不起的小祖宗。
沈崇樓瞥了他一眼,淡漠地反問:“怎麽,劉局長都不介意我來,你倒是生了意見?”
徐組長聽出沈崇樓怪他話太多,不該問軍校的事,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諂道:“瞧我這皮子,不會說話,沈三來我哪裏會有意見,您來蓬蓽生輝……對,蓬蓽生輝!”
話畢,徐組長悄悄地看了一下沈崇樓,見沈崇樓微微勾起了角,提著的心才落下來,暗自抹了一把額際的薄汗。
“不過,三今兒個過來,我想必定有事。”徐組長小心翼翼地問。
沈崇樓不想和他拐彎抹角,直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想管你討要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徐組長心裏暗自高興,現下說不定是獻殷勤的好機會,“隻要我有的,三盡管開口。”
“放心,和你沒多大關係。”沈崇樓臉上掛著淡薄的笑,卻讓人不由地覺著有幾分寒。
徐組長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問:“那三要什麽?”
“聽說當年秦家商鋪著火,這案子是你辦的。”沈崇樓不急不慢地說道。
寥寥話語,徐組長頓時啞言,心裏忐忑不安,看來,沈三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沈崇樓心裏有底,他也不好瞞著,承認道:“對,是我辦的。”
筆地坐在上方的沈崇樓聽到他如此說,胳膊肘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朝徐組長湊近:“如實說吧,秦修遠給了你多封口費?”
徐組長就要狡辯稱沒收秦修遠的錢財,沈崇樓在他開口之前,抬手打住。
“別說什麽沒拿之類的話,你覺得我會信?我之所以問得直接,不過是不想和你繞彎子,我隻想知道,你這貪婪的心,要多開口費才會將東西給我。”
話畢,沈崇樓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徐組長的肩膀,語氣倒是不算狠戾,可徐組長此刻已經覺背脊範涼。
江北和江南兩地本就在經濟、文化……很多方麵存在著衝突,作為江北統帥沈昭年最得寵的兒子,沈崇樓和南京最大商賈秦修遠生來便了敵對關係。
想來,沈崇樓會來警局要秦家商鋪著火的資料,定然是沈家和秦家的暗地鬥爭。
本就有著杞人憂天子的徐組長如坐針氈,他自己越想越可怕,可怎麽也想不通什麽時候得罪這麽個主,將火燒到了自己的上。
他著嗓對沈崇樓道:“三,您既然是明白人,也該知曉,這事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不是錢,看來……”崇樓語氣冷淡,說到一半,他頓住,朝徐組長看過去,對著徐組長做了一個抹頭殺的作,“徐組長更看重命。”
徐組長見沈崇樓的作狠絕,原本就不平靜的心,狂地跳著,恐慌地很。
“若你不給我,秦修遠能放過你,我便能讓你輕易且安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沈崇樓的嗓音淡薄,那剛毅的五上帶著冷意。
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讓徐組長的士氣大減。
“三,您別為難我。”徐組長鼓起勇氣道。
沈崇樓將手收了回去,彈了彈上裝,他站起來,對邊的瀚哲笑說:“瀚哲聽到沒,他說我為難人,可他不將東西出來,不是在為難我麽。”
“徐組長,你爽快,我也爽快,銀票我都帶來了,總不能將銀票重新帶回去。”
說著,沈崇樓的手就落在了腰間的槍扣上,然後朝徐組長一步一步走去。
聽著有力的腳步聲,徐組長已經著了慌,他慌忙抬起袖子汗。
“我這人喜歡送人禮,可不喜歡帶著禮回去,更不喜歡禮留下空手而歸,徐組長你說我這子好還是不好?”他的話音才落,仿佛餘音還在廳。
徐組長來不及點頭,槍口就抵在了他的太。
沈崇樓彎腰,靠近徐組長,暗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或者,我給你的腦子上留個記號,如此一來,你可能比收銀票更開心。”
“不,三,你要什麽,我……我之前都說了,隻要有就……就給你。”他還不想這麽早死。
雖然很想說上有老下有小,但徐組長覺著這樣的戲碼太老套,也不能用在沈崇樓的上,隻能手腳地答應下來。
“你幫他銷案的證據都給我吧。”沈崇樓不願再多費口舌,前麵的時間花了太多,他已經有些不耐煩。
徐組長雖想到沈崇樓有備而來,卻不料沈崇樓已經知曉地這般徹底,連銷毀那些證據的人是他沈崇樓都一清二楚。
徐組長猶豫不決,沈崇樓的指甲和槍支手柄相過,發出輕微的響聲,卻在靜謐的環境下,好似一個警告聲。
“若是給了你,秦也不會放過我的。”
沈崇樓聽罷,笑道:“你不過想要一顆定心丸,放心,我不說,瀚哲不說,你不說,天地又不會說,秦修遠怎麽會知道呢。”
徐組長聽後像是找到了退路,急忙說道:“三,你讓我如何信你。”
沈崇樓見好就收,槍支在食指上旋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最後穩穩地拽在掌心裏,他並沒有放進腰間,而是拋給了瀚哲。
沈崇樓往椅子上坐去,愜意地靠在那裏,眉眼輕,道:“除了信我,你別無選擇!”
“我看你,貌似還沒有完全認清楚此時此刻,你於什麽境地,我累了,給……”他頓了頓,帶著耐心消逝的語氣道,“還是不給,我不想再要答案,我要行。”
徐組長大氣都不敢,從位置上急急忙忙起來,當著沈崇樓的麵,哆哆嗦嗦拿著鑰匙打開了屜。
將藏好的文件袋拿了出來,當年秦家商鋪火災狀況,還有場地發現的可疑證據,都在文件袋裏。
沈崇樓接過牛皮紙的文件袋,拆開看了一眼,不是偽造,於是,他朝後麵道:“瀚哲給他銀票。”
“小的萬萬不敢要三的錢。”徐組長推。
“給你的就拿著,我說了,他給封口費,我給開口費。”沈崇樓說完後,轉而對瀚哲道,“我們走。”
“三您慢走……”徐組長目送沈崇樓離開。
直到沈崇樓的影徹底消失,徐組長才了一口氣。
想到東西到了沈崇樓的手中,徐組長又考慮到秦修遠,與其選擇相信不悉的沈崇樓不如相信秦修遠。
徐組長立即通電到了雲錦坊,接電話的是秦修遠的書。
“我找秦,有急事。”徐組長對著電話裏頭道。
書回應道:“稍等。”
秦修遠正在案前抄佛經,書輕聲走過來,喚道:“爺,是徐組長。”
“他?”秦修遠的筆底端重重地落在宣紙上,暈染了一片,毀了周邊的字。
秦修遠拄著拐杖走過去,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徐組長焦急的聲音傳來:“秦,有件事我覺得務必告訴你。”
“今日沈三跑到警局來,拿槍迫我出和秦家商鋪火宅有關的資料,還要我提供當年的證據給他,最後……”
徐組長說不下去,但他說到這裏,秦修遠心裏已經有數。
秦修遠猛然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拐杖驟然敲在了旁邊的臺子上,怒喝:“你就是這麽給我辦事的?沒用的懦弱東西,你倒是他一槍崩了你。”
“秦……秦!”徐組長聽到秦修遠這麽說,嚇得半死。
這個秦修遠平常倒是淡淡的溫和子,一旦使出手段來,江南沒誰能耐得過秦修遠,不然秦家怎麽能夠壟斷生意場。
秦修遠一字一句冷絕道:“不過,既然他喜歡抓人辮子,就讓他抓好了,他掐住我的七寸,我奪了他的心尖寵。”
“我倒是要看看,是我更痛,還是他沈崇樓更痛!”他的眼底劃過的冷,就連他朝夕相的書都覺得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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