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你也知道,平時明川對你有多好,他雖然看起來調皮搗蛋又花心,小時候也沒欺負你。可是,點真起來的時候,他還是維護你,以你為先,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想著你。平時你若是辜負他,那是你們倆的事,也就不多話。可若真是印證你姑姑說的那話,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會兒關鍵時刻你要棄明川不顧,心裏可就不舒服了。”
老太太的語氣,很平靜。神,甚至可以說還是剛剛那般和藹。
可是,話卻越說越重,“也得重新衡量衡量,你這孩子是不是有我們曾經以為的那麽善良。也要懷疑懷疑,明川以及我們整個驍家對你的好,你是不是都記在了心裏。”
這話一出,鄭蕓和驍南城都震了震。
很顯然……
今兒的老太太和平時太不一樣。
平時老太太對俞惜可是當親孫兒一樣,疼得不得了。
若非親耳聽見,真讓人難以想象,老太太會和說出這番如此重的話來。
俞惜更是臉蒼白,老太太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巨石,狠狠砸在心上。
砸得不過氣。
砸得抬不起頭。
此時此刻,還有拒絕或者搖頭的餘地麽?
此刻,若是說出一個‘不’字,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罪人。
一個傷害了明川,傷害了老太太,甚至傷害了整個驍家的罪人。
深吸口氣,艱難的、沉重的,點頭,“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明川……”
這句話,也是實話。
何曾有意要讓他難,讓他如此痛苦?
事會發展到這一步,連自己都沒晃過神來。
三叔的來得如此突然,偏偏又如此猛烈,讓措手不及,又毫沒有招架之力……
“好。果然不會讓失。”
老太太眉目舒開,麵上終於浮出一笑來,道:“來,把手給。”
俞惜雙手垂在側,手指僵的在上。
聽到老太太的話,無名指栗得厲害。
僵了良久……
而後……
手,緩緩抬起。
遲疑的頓住。
而後……
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像是下定決心一樣。
強著自己,將手朝老太太了出去。
手臂仿佛有千萬斤那般重,就這樣抬起的一個細小作,前後花了幾乎快一分鍾的時間。
無論如何,這樣已經讓老太太深表欣了。
故意忽略掉俞惜為難的神,將戒指緩緩戴上俞惜的無名指上。
“惜惜,這個戒指戴上去,你可真就是我孫媳婦兒了。”老太太道。
鑽戒,璀璨。
刺得俞惜雙目生疼。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可是,那一圈金屬圈,套在手指上,竟通發涼。
隻覺得那似一個箍咒。
箍住了的心……
同時……
也箍住了的人生。
隻要有稍微反對和掙紮的心思,這‘箍咒’便會收,不斷鞭笞的心……
“媽,明川現在還沒有醒,就這麽定了會不會不太好?”鄭蕓問。
總覺得老太太著急忙慌的,又說那樣的話,對俞惜多有些不公平。
“我知道你是怕委屈的俞惜丫頭。你放心吧,我雖然老了,可是心裏有數,什麽事看得清楚著。”
俞惜不知道老太太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可是,心裏還是‘咯噔’一跳,咬下。
手,收回去,握。
那偌大的鑽戒,磕得手心疼。
“等明川醒來,恢複了,就讓他們直接結婚。到時候,我們驍家定然給他們風風的辦個世紀大婚禮。這樣總不至於委屈這小丫頭了吧?”老太太忽然道。
俞惜震驚的看著老太太。
驍南城道:“媽,怎麽會這麽突然?”
“也沒有很突然。惜惜和明川的事說來說去也說了不年了。一直沒名沒分的在驍家住著,才是真委屈。驍歆那小丫頭才會時不時的要和作對。現在若是結婚了,在驍家呆得明正大、名正言順。不是更好麽?”
“,可是我和明川都還沒有到法定年齡。況且,我真的從沒想過這麽早結婚。”
俞惜強烈地拒絕。
“以前你二叔說過,等你們都大學畢業就結婚,現在不過是提前幾年而已,也沒什麽不一樣。何況,無論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你的丈夫都不會變,都是明川。”
同樣都是驍家人。
老太太強勢起來的時候,和驍鋒擎亦是一樣。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容置喙。
“至於法定年齡這事兒,更不需要你來心。小事而已。”
俞惜隻覺得滿心的無力和煎熬。
自己承了來自於驍家巨大的恩惠,那麽,便理所應當要承這位大家長給予自己的所有使命……
否則,就顯得太不知好歹。
可是……
此刻,寧可自己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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