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冷嘲熱諷半點沒有,梁廣義直白的讓惠王驚愕。
看著屋中其他幾位世家之人雖然神冷漠,但未曾反駁梁廣義的話,顯然是默許了梁廣義出面替他們“談判”。
惠王沉默片刻便也歇了試探的心思,直言說道:
“陛下失蹤,皇室群龍無首,皇后一介流難以掌控朝堂安穩民心,本王代陛下暫掌朝堂,還諸位相助。”
石慶榮聞言直接就嗤笑了聲,毫不猶豫扯了惠王口中的遮布:“是暫掌朝堂,還是取而代之?”
惠王抿抿。
馮秋荔在旁開口:“王爺,你今日既然來尋我等,想必是想要我等與你同上一船,既然如此你便要與我等說清楚你到底是何心思,到了這種時候你還遮遮掩掩,我等怎可能放心幫你?”
“你若真只是想要暫掌朝堂,那不必來尋我們,皇后雖然是流卻也不缺帝王睿智,陛下不在京中這段時間朝堂清明群臣信服,皇后就算繼續掌權也足以下朝堂。”
惠王聽出馮秋荔話中沒說明的意思,忍不住冷了眉眼:“世家跟皇后早無修好之可能,皇后掌權絕不會放過你們。”
“那是之前。”
梁廣義神冷淡,坐在馮秋荔旁開口。
“世家的確與皇后不睦,之前為替自己謀利也跟皇后有些沖突,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陛下失蹤,岑造反,朝堂上下不安,只要我們幾家能舍得下臉面剖骨削,甚至舍棄朝堂利益主跟皇后服,愿意摒棄前嫌幫穩住朝堂。”
“老夫可以告訴皇后,老夫愿意辭去相位,且我們幾家皆將朝權歸還皇后,待朝中平定后攜全族遠離朝堂京中,惠王覺得皇后在這種時候可會愿意拼著天下大賴我們?”
惠王臉瞬間黑了,王懷魯他們更是紛紛變。
段志儒急聲道:“你們瘋了?世家這麼多年在京中積攢,你們居然舍棄?”
梁廣義:“總比被人利用之后尸骨全無來得好。”
惠王沉聲道:“本王并非利用……”
“王爺連真正的心思都不敢與我等直言,能跟段志儒他們利用岑背刺迫我等,還敢說不是利用?”
梁廣義打斷了惠王的話,眸沉冷:“本相不想聽王爺那些辯解之詞,也不想跟王爺爭辯我們之間誰對誰錯,王爺既想利用世家之力,那就拿出你能給的誠意來,否則王爺就請回吧,世家的前程將來如何自有本相擔著,不需王爺擔心。”
惠王被梁廣義直白的話說的臉上乍青乍白,原本來時的篤定也沒了大半。
他原以為他策反了岑,讓得睦南關反了,世家就被他斷了后路不得不了他掌心之,哪怕他們再惱怒怨憎,可最后也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下去,他們只有追隨他才能保命。
可是如今梁廣義的話卻如同一個耳重重扇在他臉上,不僅將他的志得意滿打沒了,更是如同一盆冷水將他澆的心涼。
他忘了,世家雖不比從前,但破船尚有三千釘。
更何況梁廣義等人何等高傲,他背刺他們本就已經惹惱了他們,若再將他們的太過,這些人翻臉反咬一口,他也休想得半點好。
惠王瞬間就沒了之前張揚,神化下來說道:“相爺不必著惱,本王今日既然過來,自然是誠意想要與你們合作,絕無利用之心。”
“本王的確想要那個位置,但同樣不忍見世家諸位因為蕭厭私心偏見而郁郁不得志,諸位皆是朝廷肱骨,你們后氏族更曾是大魏支柱,若就此遠離朝堂是我大魏的損失。”
“本王若是得位,必定重用諸位,讓世家重得往日繁榮。”
梁廣義淡聲道:“空口無憑。”
惠王連忙道:“本王自然不會空口許諾。”他手從懷中取出一卷東西來,直接遞給了梁廣義:“這是本王給諸位的誠意。”
梁廣義手接過之后直接打開看了起來,等看完之后遞給了馮秋荔等人,閔安他們便都起圍在馮秋荔后,待到看清楚他手中之上面所寫的那些東西之后,便已有人了心。
惠王允諾的,的確讓他們心,卻不想馮秋荔直接將那卷東西一合,沉聲道:“憑這些,不夠。”
惠王皺眉。
馮秋荔將那卷東西隨意放在桌上:“王爺的確給了誠意,但這些誠意隨便哪一個人登上皇位都能允諾給我們,而且這些承諾大多都是要你徹底坐穩皇后之后才能應驗。”
“無論是冊封勛爵,還是職調,甚至是賞賜金銀,都隨時可以反悔翻臉,屆時王爺已登帝位,我等能奈你何,這點兒誠意本不足以讓我們拖著全族給你賣命。”
原本有些心的閔安等人都是一愣,隨即也是反應過來。
惠王這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雖說他允諾的那些東西讓人心,可他們也得要有命拿才行,萬一惠王得位之后翻了臉,那他們豈不是白忙了一通,還給自己留下禍事。
惠王皺眉,他沒想到他都退到這一步了,世家還不滿足,他深吸口氣:“那你們想要如何。”
馮秋荔:“我們需得有一樣無論何時都足以讓我們自保的東西。”
惠王眼皮一跳,就聽對面俊朗青年徐徐開口。
“我們與王爺之間早有嫌隙,王爺信不過我們,我們也信不過你。”
“王爺想讓我們助你得位,可以,只需王爺親筆手書一封你今日如何唆使岑謀害尹豹,囚蕭家父子奪取睦南關兵權的書信給我們,以作你將來登基之后不敢舍棄我等的保障……”
“不可能!”
惠王聞言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他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寫這種東西!
王懷魯也是聽的滿目震驚,他頭一次開口:“馮大人,你這是強人所難,王爺絕不可能寫這種東西留人把柄。”
馮秋荔聞言卻沒半點急切:“他若沒半點把柄在我等手里,我們憑什麼信他?”
點了點桌上那卷東西,馮秋荔話中嘲諷。
“只憑這些空口白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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