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握著沈清歡的手一點點收,慢慢的朝靠近。
見並沒有排斥的退,這才緩緩的將人擁懷中,拉過上的被子將包裹的更嚴實,溫熱厚實的大掌輕拭頰邊的淚痕,他一下下的輕拍著的背,無聲安。
原本沈清歡的緒已經漸漸平複了,可被他這樣悉心的嗬護輕哄,不知為何反而更想哭了。
想把心裏所有的委屈哭給他聽。
被景佑帝擄走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怕的,並非像在侍書和墨畫麵前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自若。
怕不能為娘親報仇、怕不能與他相守。
可那時並沒有哭。
但此刻被傅雲舟擁在懷裏,他溫的對說“歡兒,別怕”,忽然就覺得心防塌陷了。
兩行清淚無聲的落下,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側臉在了他心口的位置,整個人都依偎進了他的懷裏,那樣信賴依的姿勢,讓傅雲舟不覺收了手臂。
“歡兒……對不起……”雖說是了心魔,可究其本,始作俑者還是他。
聞言,沈清歡埋首在他懷中輕輕搖頭。
沒有怪他。
這些都不是他的錯。
即使是另一個傅雲舟,心裏也不曾有怨怪之意,隻是對於眼下的況一時無計可施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該怎麽辦才好呢?
那個傅雲舟一直在暗中同眼前的這個較勁兒,甚至想要他永遠消失,可不想那樣。
垂眸看著沈清歡眉宇間的鬱結之,傅雲舟便心知心裏是在擔心什麽。
越是見這樣,他心裏便越是自責。
他娶回來是想好好寵著、縱著,不讓其他任何人傷害到。
可結果呢……
偏偏是他自己傷害了。
這與他最初想的本不一樣,完全偏離了原本的路。
濃眉皺,傅雲舟幽幽的歎了口氣,低聲道,“歡兒,我與你講個故事吧。”
“……嗯。”
“我年之時,母妃並不似如今這般得寵。”
那時的昭容貴妃遠不似如今這般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容嬪。
景佑帝雖也寵,但該如何形容那份寵呢……
大抵就是除了經常召侍寢之外,並未給帶去其他任何好,反而還惹得六宮妒恨、前朝非議,為了眾矢之的。
是以最初的時候,昭容貴妃吃了很多苦,也是好不容易才生下了傅雲舟。
能在後宮那種虎狼環伺之地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名皇子,足可見昭容貴妃當時有多小心翼翼。
也是因為有了傅雲舟,才一躍為了容妃。
不過——
即使生的是一名皇子,景佑帝也並未因此就對他們母子倆另眼相看。
就和宮中許多其他妃嬪是一樣的,他們已經被皇後視作眼中釘、中刺,恨不得預先除之而後快。
比起其他妃子將孩子護在邊,昭容貴妃卻一反常態,主在景佑帝麵前提及想要讓傅雲舟外出曆練,說男兒誌在四方,應當見見雲霧朝霞、山川河流,而皇子外出其實基本與外放無異。
遠離了權力中心,日後再想回歸可就難了。
但他們母子倆偏偏就是那樣做了。
事實上,傅雲舟自然不是寄山水的人,出了晉安之後他便直奔南境去投軍。
恰逢那時邊境不斷,他驍勇善戰,一步步的了人人敬畏的年將軍,那是靠他的命拚回來的,而非頂著“皇子殿下”的名頭得到的奉承說辭。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同楚彧了忘年之。
楚彧待他,亦父亦友,甚至遠比景佑帝那個親爹還要讓傅雲舟到親近。
但即便如此,傅雲舟那時的心腸也沒有冷到要親手弄死他之類的。
事的轉變,發生在傅瑤出生之前。
在之上、傅雲舟之下,其實昭容貴妃還曾懷過一個孩子,可惜的是沒能平安降生。
非是出了什麽意外又或者是被不知名的人暗害,而是被皇後帶著一群宮人,生生的灌下了一碗打胎藥,險些沒了命。
對此,景佑帝除了口頭安一番,賞賜了一些無足輕重的珠寶首飾,便不再有其他任何表示了。
他甚至不曾斥責皇後,而是選擇將整件事給了下來。
一來,那時皇後勢大,朝中多有立大皇子傅雲澤為儲君的聲音。
二來,他心裏從未有過昭容貴妃。
對於景佑帝而言,與後宮其他子並沒有什麽不同,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的樣貌更加出挑一些,是以是生是死、是傷是痛,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就是在這一次,昭容貴妃忽然醒悟,想在後宮這種地方生存下去,僅靠著景佑帝是不行的。
也是在這一次,傅雲舟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能。
他接到消息匆忙從南境趕回來,見到的就隻是母妃虛弱的躺在榻上,脆弱不堪。
他憎恨那時無能為力的自己。
在昭容貴妃的榻邊守了一整夜,他熬紅了一雙眼睛,看起來與鬼魅無異。
這次之後,他心中便生了心魔。
他提劍去了皇後的宮中,利刃架在傅雲澤脖子上的時候,皇後被他嚇暈了過去,而他最終也被及時趕來的景佑帝邊的影阻止。
他最終被罰去鎮守南境,於是那時他就明白,景佑帝試圖扶植一位皇子來對抗過於強大的皇後一族。
既然景佑帝在前朝選擇了他,那麽在後宮便必然會選擇母妃,如此一來至可以確保短時間不會再到傷害。
他暗中培植了屬於自己的勢力,一點點的籌謀,為了保護他在意的人。
其實在傅瑤小的時候,傅雲舟十分疼,走到哪都把帶著,生怕自己和母妃一時照顧不到有何人欺負了。
但是有一次,他意外到心魔攪擾,險些失手傷了,事後他自責不已,雖然心裏還是像從前那樣疼,卻會盡量離遠些。
可傅雲舟怎麽沒有想到,時隔多年,類似的事居然會又一次發生,而且對象還是他那麽在意、恨不得豁出命去疼的沈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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