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太過純澈,秾麗到令顧宴容恍惚覺得,哪怕再過十年、七十年,他依然甘心愿被這樣的目引。
攝政王一凜凜風雪似乎都靜默下來,帶著見的溫和,平鋪直敘:“你上很燙。”
謝青綰被這一句論斷打得措手不及。
又祈盼著他問出一句哪里不適,便能夠順勢回房,結束這段令人憤死的煎熬。
哪怕代價是多服幾帖苦藥,也是甘愿的。
顧宴容果然緩緩問道:“這麼燙,莫不是……”
謝青綰睫羽了,漉漉的眼睛里滿盛著期盼。
聽到他接續道:“害了?”
顧宴容輕描淡寫地開解:“別怕,你對本王做了甚麼,都不要。”
謝青綰被他抵在玉榻上,三月的艷穿過古榕樹繁茂的枝葉間隙,潑下大片斑駁的樹影。
五蒙在暖輝里,于雪中出靡的紅意,直燒得耳飛紅云,眼波化水:“殿下,別……”
顧宴容話一樣在耳邊低問:“別甚麼?”
熱氣又激起一點栗,謝青綰渾都發,用氣聲斷斷續續道:“別在外面……殿下。”
要哭出來了。
裹在上的外袍忽然被些許暴地了出來,揚起時瞬間遮蔽眼前的一方亮,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顧宴容用裹的外袍結結實實罩住了親依偎的兩個人。
謝青綰驚得有一瞬凝滯。
男人在耳邊很低地哼笑:“這樣總不算天化日了罷。”
謝青綰渾繃,他的吻已細落在額心,落在眼角眉梢,落在俏立的鼻尖。
顧宴容目黏在瑩潤的上:“原本有一件禮的。”
他中灼,結微滾:“晚些時候再看也是一樣的。”
吻還未落下,不遠忽然有人驚呼道:“王妃娘娘!翠竹求見王妃娘娘!”
顧宴容面驟冷,甚至帶出來些戾氣與兇。
才要發落,忽然被謝青綰蹭上來勸住:“殿下,翠竹是祖母邊伺候的。”
眼下著急忙慌地沖撞攝政王府,顯然是出了急事的。
翠竹向趙大管事亮了鎮國公府的腰牌與鎮國公的手信,問明了謝青綰的位置便不管不顧地飛奔過去。
丫鬟婆子們遠遠在后頭追著。
翠竹便看到仙游園山水迂回,古榕樹落葉簌簌。
樹下一張通玉質的矮榻,蒙著件男人的寬大外袍。
翠竹嚇得腳步驟停,撲通一聲飛摔在地上。
下一瞬,那件掩蓋著的外袍緩緩落,出謝青綰微有些凌的發,和一張幽靜而泛著薄紅的臉。
呼吸似乎有些不穩,輕漣漣——幸而衫雖有些皺,卻是整整齊齊系嚴扣好的,連半點鎖骨都未出來。
攝政王慵倦地同并肩坐在矮榻上,不曾回頭,只一手不躲不閃地將人擁在懷里。
謝青綰無暇他顧,聽了的喊早有些焦急地問:“府中出甚麼事了?”
翠竹方才如夢初醒,哭著叩頭道:“老夫人母家外甥到闌探親,誰知半途遇上山匪,只逃出一個十幾歲的僮仆,如今生死不明。老夫人當場便犯了舊疾,眼下剛醒便吵著要親自去尋,誰也攔不下……”
顧宴容聞言支起來,將春衫單薄的攏進懷里,細過的后背與發頂。
面上霜寒未退,作卻是溫和的。
謝青綰驚跳的心被他適時安下來了些。
顧宴容掌心溫熱,微微著力按了按的肩角,朝一旁吩咐:“備車。”
攝政王府的車駕穩穩停在了鎮國公府正門。
攝政王先行下車,一把將心不在焉的攝政王妃抱下車輿,抬手免了眾人的禮。
謝青綰微提起擺,步履匆匆地往聽松院去。
顧宴容一語不發地陪在側。
未至院門,便聽得里頭有人哭求道:“老夫人,樾湖路遠,您大病才醒,去不得啊。”
謝青綰腳步頓住,聽到祖母鎮定卻堅決的語氣,伴隨著拍案聲:“還不去備車!”
咬了咬,忽被一只手截停了腳步。
顧宴容了齒尖下無意識咬起的小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松口,別咬。”
蕓杏同翠竹浩浩一眾人也隨之停住。
顧宴容沒來由地問道:“老夫人母家的親戚,該是姓王。”
謝青綰溫順地松了口,遲疑答道:“正是樾湖王氏。”
顧宴容問:“可知姓名?”
謝青綰回首去看翠竹。
翠竹自己打了,方道:“名為王永昌,隨行的還有其妻子盧氏,并兩個孩兒。”
顧宴容心下有了定論,最后驗證道:“是在哪里遇的山匪?”
“停云山。”
謝青綰捉住他的手腕,心中有了一點猜測,只是仍舊遲疑:“殿下?”
顧宴容一挽起的長發:“他們所遇的不是山匪,是出逃的逆臣。”
電石火間,謝青綰驟然聯想起那日溫泉行宮,攝政王沒有一同歸府,正是去了樾湖辦差。
“殿下怎知是逆臣?”已緩緩松了一口氣,猜測道,“可是殿下出手,救過他們……”
飛霄適時道:“正是昨夜的事。那行人了沖撞,昏迷不醒,主子命屬下便宜安頓,屬下便自作主張,將人留在了就近的驛館。待他們轉醒,想必自會傳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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