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后,小丫鬟帶著馮五郎往觀山庭方向去。
秦府宅院極大,幾乎占據了半條街的地盤,其中既有庭院樓閣喧囂,亦有花木回廊僻靜,那小丫鬟帶著馮五郎到了一影壁拐角,那是去觀山庭的必經之路。
小丫鬟看了看左右無人,指了指地上,又對馮五郎了眼睛,便匆匆走了。
馮五郎會意,避到了影壁后面等著。
果然,過不多時,就看見那個貌妖嬈的婢子從那邊過來了。
阿檀為了躲開盧曼容,從小岔路繞了個大圈子再回來,反而落在了馮五郎后面。
如平常一樣從這里走過,冷不防馮五郎“刷”的一下從旁邊跳了出來,擋在的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娘子怎麼走得這樣急,我好找。”
阿檀猝不及防,嚇得差點驚起來,倒退了好幾步,結結地道:“你、你這人好生無禮,這是晉國公府的院,你怎麼能進來?”
馮五郎見花容失,楚楚可憐,越發心難耐,張開雙臂撲過去道:“方才開罪了你,我心下過意不去,特意給你陪罪來著。”
“你別過來,走開!”阿檀急急躲閃,驚慌失措地呼喊,“來人,救命啊,救命!”
“這話說錯了,倒是要你救我一命,我的魂魄都要代在你手里了。”馮五郎嬉皮笑臉,神態越發不堪,仗著人高力氣大,上去就抓住了阿檀上披的那件鶴氅,想要扯開。
阿檀哪里肯就范,急得臉蛋通紅,一邊呼救,一邊拼命掙扎。
兩人正推搡拉扯間,倏然聽得一聲斷喝傳來:“爾等在此何為?”
往常,秦玄策對阿檀說話的語氣大抵都是嚴厲的,阿檀沒在心里抱怨大將軍兇,但今日這麼一聽,才發現,原來平日里秦玄策那都算溫和的,這會兒才雷霆之怒,人未至,聲先到,帶著居上位者的威嚴與肅殺,凜然駭人。
馮五郎被這聲音所驚,收住了手,抬眼看去,暗不妙。大將軍未必認得他,他卻不能不認得大將軍,遠遠地了一眼,已然膽寒。
秦玄策從遠過來,一玄黑刺金長袍,形高碩,龍行虎步,充滿尊威,兩列衛兵跟隨其后,著饕餮鐵甲,腰佩環首長刀,形態彪悍,步伐整齊一致,行間帶著一銳利的煞氣。
馮五郎嚇出了一冷汗,酒醒了一半,趕松開了阿檀。
阿檀迫不及待地跳開,拼命拍打方才馮五郎過的裳。
秦玄策走到近前,冷冷地掃了一眼,他逆著,眼眸漆黑如夜,深沉得人心悸。
阿檀本來如同回窩的小鳥雀,想湊過去尋求庇護,被他這目一看,猶豫了一下,反而后退一步。
“天化日,拉拉扯扯,全無統,說,你二人是何緣故?”秦玄策聲音冷漠而生。
阿檀的膽子也就米粒兒小,被秦玄策的肅殺之氣這麼一,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含著眼淚,磕磕地回道:“我、我、他、他非禮……”
馮五郎素來猾,此時見勢不妙,搶著上前一步,對秦玄策一個長躬,飛快地道:“小生見過大將軍,小生乃是中書舍人馮家的五郎,今日了貴府三郎之邀前來宴飲。”
他指了指阿檀,做出義憤填膺狀:“豈料這婢子席間對小生百般勾引,小生來此私會,小生一時為其所,失了禮儀,還大將軍恕罪。”
阿檀被馮五郎這一番言語驚呆了,氣得子發抖,怒道:“你口噴人,厚無恥,分明是你這登徒子圖謀不軌,欺人太甚!”
的聲音過于,縱然生氣起來,也是嚶嚶的,眼睛紅了,淚珠兒滾來滾去,強忍著不敢掉下來。
所謂絕,一笑一顰皆是風,生得這般嫵,一點威脅都沒有,反而讓人覺得人嗔,別有趣。
馮五郎越發來勁,振振有詞:“大將軍明鑒,您看看,這容形樣貌,可不就是一味勾人的貨。”
秦玄策漫不經心地掃了馮五郎一眼:“哦,勾引你,是嗎?”
作者有話說:
你們猜,大將軍信誰?
第15章
馮五郎到秦玄策的目,腳有些發,勉強笑道:“是,怪小生心志不堅……”
話音未落,秦玄策倏然抬手,一拳砸在馮五郎的面門上。
“嗷!”
伴隨著一聲慘,旁邊的人清楚地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馮五郎整個人被砸得跌了出去,摔在地上。他的鼻梁骨斷了,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他試圖再辯解幾句,但一張口,咳了兩聲,卻吐出了好幾顆碎裂的牙齒,口中的也跟著涌了出來,臉上五六,好似開了染料鋪子。
秦玄策勾起角,出一個冰冷而倨傲的笑意:“獐頭鼠目,酒囊飯袋,眼瞎嗎,勾引你?笑話!”
此分明有他在,阿檀縱然要勾引,也不到其他人。
此時,馮五郎再傻也明白,他已經惹怒了秦玄策。
秦玄策執掌百萬雄兵,征伐四海,兇煞之名威懾八方,他的鐵騎所過之,只有赤和白骨,向來無人能逆。
馮五郎驚懼不已,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半天直不起子,只得匍匐著爬過去,伏在秦玄策的腳下求饒,因為缺了牙齒,說話的聲音都是含含糊糊的:“我錯了,求大將軍看在三郎的面上,饒我一馬,我一時喝多了,犯了糊涂,日后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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