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在囑上停留了一會兒,時頌終究接了過來。
林清又說,“這宅子所有的一切還需要您理,下午如果有時間的話,麻煩您來接一下吧。”
林清遞給一串鑰匙。
“這是家主書房以及各種保險箱的鑰匙,有些需要指紋和碼,碼我已經發到您郵箱了,待會兒我要去安排下葬的事項,家主臨終前說喪事不想辦太大,隻需要您和小小姐小爺在場就好了,希後天您能帶小爺和小小姐準時到場。”
時頌拿著鑰匙和文件,從主樓出去的時候,看到薄寒驍站在四月雪樹下目靜靜的看著。
不等走過去,薄寒驍就已經走過來,手把抱在懷裏,手指一下一下的的後背。
“泡泡和沫沫我讓南笙接走了,不用擔心。”
時頌的臉頰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說道,“三哥,裴淵真的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我還在想怎麽對付他,他就這麽死了……”
“頌兒,你難過嗎。”薄寒驍低低的問。
聞言,時頌搖搖腦袋,“不難過,我和裴淵沒什麽,看到他的時候我是有一瞬間的,那是出於人的本能而不是因為我們是父關係。”
“嗯。”不知道薄寒驍信了沒有,他隻是輕輕的安著。
“什麽時候下葬?”
時頌回,“後天吧。”
漸漸的,時頌的思緒平息下來。
把囑打開,說,“裴淵留下的,林清還威脅我,說我不看可能會後悔。”
薄寒驍替收好文件,“我們先回去再說。”
時頌點了下頭,和他的十指相扣離開了裴家。
回到別墅的時候,泡泡和沫沫都已經睡著了。
在這個年紀,他們的力旺盛,消耗完力就會睡覺,好似天塌下來都不會放在心上。
時頌給他們掖好被子,吻了吻兩個孩子的臉頰,才走出兒房。
看到薄寒驍正在看那兩份囑,眉頭擰得死死的,時頌馬上走過去問,“上麵寫了什麽。”
“裴淵為兩個孩子起了名字。”
薄寒驍道,“你之前簽過一份文件,讓出了兩個孩子的起名權。”
時頌愣了愣,在懸崖那會兒,的確簽署一份文件。
而且薄寒驍當時昏迷者,並不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
於是時頌簡單解釋了下,“當時我沒有選擇了,隻能簽字,可我沒想到裴淵居然把兩個孩子的起名權都拿走了,他早就知道孩子的存在了……”
“嗯,沒事,這是他為兩個孩子起的大名。”
薄寒驍把時頌摟在懷中,拿文件指給看,全然沒有生氣的意思。
時頌坐在他上,看到上麵的名字。
泡泡的大名做裴宴。
沫沫的大名做裴念靈。
沫沫的名字顯然易見,是為了紀念姑蘇靈的,裴淵對姑蘇靈的執念加注在了沫沫上。
可讓時頌生氣的是,“孩子憑什麽要姓裴?”
薄寒驍摟著說,“當初我也答應了裴淵,孩子以後隨裴姓。”
“你什麽時候答應的?!”時頌震驚了。
薄寒驍解釋,“裴淵來別墅找你的那一天,我們談過話,他說認我這個婿可以,但要我把資產和孩子的起名權讓出來,當時我答應了。”
“……”
時頌怔怔的看著他沒說話,薄寒驍倒是不以為然。
“你怎麽能答應呢?”
時頌著急,“怪不得你會忽然把財產轉給我,我就該猜到是裴淵作妖。”
薄寒驍吻了吻的角,“我心甘願的,對我而言,賺錢的目的也是為了養你和孩子,所以資產在誰的名下都無關要。”
“可孩子的名字你怎麽也答應了?”
“孩子姓什麽什麽,對我而言也沒什麽區別,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而且我也並不喜歡自己的姓氏,頌兒,準確的說我是薄家的私生子,薄這個姓氏對我沒有什麽意義。”
時頌聞言心疼得捧著他的臉,“不準你這麽說。”
薄寒驍笑了笑,“我能說出來,就代表我心中已經釋懷,頌兒,孩子就這麽吧,你不認他做父親,那麽裴家已經沒後了,裴淵這麽做是想給裴家留後,他知道按照你的脾氣,就算在文件上簽字也不一定會遵守諾言,所以隻好在我這裏也了點手段,做了兩手準備。”
時頌震驚,“他對你做了什麽?”
“先前我.縱市,被他拿了把柄。”薄寒驍說得輕易,似乎沒放在心上,“如果我不答應孩子的姓名,他可以反將我一軍,另外以裴淵的能力,就算死了,估計也留了後招拆散我們,你不要低估裴淵的能力。”
能讓薄寒驍這麽認可的人,可想而知,裴淵多麽卑鄙無恥!
時頌氣得夠嗆,名字是無法改變了,“可是秦夫人那邊怎麽代……”
孩子不隨父姓,在深城那邊算是件大事。
尤其是對薄家那樣的家世來說,外界的人都盯著呢,保不齊會傳出什麽七八糟的言論。
薄寒驍把玩著圓潤的指尖,的手型生得格外的好,如上好的白玉,恨不得握在手心裏永遠不鬆開才好。
“無礙的,秦臻不會在意,左右薄明恒還沒有親,以後他會有自己的孩子姓薄。”
薄寒驍沒意見,時頌也沒辦法改變囑,隻能就此草率的訂下兩個寶寶的名字。
就算泡泡和沫沫將來不滿意,怨得也是裴淵!
之後他們又往後翻,時頌才發現真正讓人頭疼的事出現了。
怪不得薄寒驍會因此而皺眉心。
因為裴淵把諾大的墨溫家族分了兩份!
一份涉及到墨溫家族遍布全球各地的房產、現金存款、商鋪、樓盤等等各類不產。
一份涉及到墨溫家族在各大上市公司的份、債券、基金,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的黑產業鏈和暗地見不得的生意。
兩份資產劃分的迥乎不同,可以說是一份是天堂遞來的糖,一份是燙手山芋。
無論哪一份文件涉及的都是千億萬億的資產。
拿到不產,就意味著食無憂,無論怎麽逍遙快活,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現金。
而另外一份資產,雖然同樣是不計其數的財富,可牽扯到的人際關係以及全球各地經曆脈絡,甚至有些暗地的生意風險和機遇並存,充斥著未知的挑戰和刺激。
裴淵就把自己的資產,劃分了兩種生活。
一種安穩度年,一種驚險刺激。
而他卻把驚險刺激的那一份,給了沫沫!
安穩度年的那一份給了泡泡!
雖然都是的孩子,都是的骨,都一樣的疼的。
可沫沫到底是兒啊,接這樣危險和極端的生意,時頌自然是不樂意的。
裴淵生前疼沫沫多一些,卻把這樣的產留給沫沫,時頌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
怪不得薄寒驍看到名字時還麵無波瀾,看到這份產分割後,就開始皺眉心。
就連時頌這會兒,也頭疼起來。
“上麵有你和泡泡沫沫的簽名和手印,裴淵做得天無。”
也就是說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時頌扶額,“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沫沫真接這燙手的山芋吧。”
薄寒驍默了幾秒,神有些凝重,看得出問題的確很棘手。
時頌開口,“我能不能以泡泡和沫沫的名義全捐了?”
反正不稀罕這什麽財富,倒不如給兩個孩子積點德。
薄寒驍的視線停留在合同的下方,“不太行。”
裴淵似乎早就料到時頌不樂意,特意標注了不能捐贈。
同樣看清那行小字的時頌:“……”
裴淵死了也不讓人好過。
“給我吧,我想辦法把那些見不得的產業洗白,到沫沫手上的時候至能保證不會涉及那些黑產業。”
薄寒驍承諾道。
怕看文件太久急火攻心,就把文件合起來丟到了一邊。
時頌頹廢的靠在他肩膀上,“三哥辛苦了……”
“為自己兒,有什麽好辛苦的。”薄寒驍吻了吻的角。
時頌心裏明白,這些暗地裏的生意想要弄到明麵上不是那麽簡單。
更何況涉及的產業又多又雜,再加上深固,稍不留神就可能遭到反噬,理起來可不是五六年就能解決的事。
但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
裴淵葬禮的這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時頌穿著黑風,泡泡和沫沫上也是同版黑風外套。
時頌牽著泡泡,薄寒驍牽著沫沫。
下葬的時候沒有旁人,隻有他們一家四口和林清在。
如林清所說,葬禮理的很低調,沒有任何政府員到場,甚至外界都不知道裴淵去世的消息。
但讓時頌詫異的是,裴淵並沒有葬裴家祖祖輩輩的墓園裏。
而是裴家老宅,一很不起眼的宅院中央。
宅院在裴家老宅的邊緣位置,但看得出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幹淨得一塵不染,好似有人生活在這裏一般。
林清解釋說,“這是靈兒夫人去世前住的庭院,允兒小姐也是在這裏出生的,靈兒夫人也埋在了這裏。”
頓了頓,又說,“家主讓我把他和靈兒夫人的骨灰融合在一起葬在這裏。”
也就是說,剛才下葬的骨灰盒裏不僅僅隻有裴淵,還有姑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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