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站在病房門口,抬手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視線掃過第一張病床,接著定格在最里面的那張,當看到往日意氣風發的人,滿裹著繃帶,打著石膏,廓分明的臉頰蒼白清瘦,就那麼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時,溫寧眼眶一下就紅了,鼻子止不住的發酸。
陸進揚前天剛做完手,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此刻閉著眼睛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太踏實,眉心微蹙,好像夢里也在痛苦一般。
溫寧輕手輕腳地走到病床旁邊,放下行李,垂眸看著床上的人,越看心頭越酸,努力吸氣,把眼淚往回憋,隨后抬起右手覆上他的額頭,輕輕替他平眉心。
額頭忽然到溫熱的,陸進揚睜開眼睛,一張容絕麗,無匹的臉蛋闖視線,他有一瞬間恍惚,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直到視線相對,看到眼眶里淚閃爍,的鼻頭像小兔子一樣紅彤彤的,對著他要哭不哭的樣子,陸進揚心臟猛地一,反應過來,這不是夢,他的真的來了!
”哭什麼。”一看這幅樣子,陸進揚便止不住地心臟痛,想抬手替淚,結果剛一作,便牽扯到手臂的傷口,疼得他眉心微擰,溫寧趕按住他的手,”你好好躺著,別。”
陸進揚重新躺好,眸沉沉地盯著:“你怎麼過來了?”
還穿得這麼扎眼,一靚麗裝扮,鮮漂亮得就跟剛開的花骨朵似的,一路從首都到閩省的路上,不知道招到多覬覦目,從前被流氓追,被人販子下藥,還沒長教訓是不是?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他又不在邊,一想到這些,陸進揚臉嘩地一下沉了下來。
“你是我對象,我來照顧你呀。”溫寧搬了把椅子在他病床邊坐下,著他,輕的聲音有些微哽咽。
“這邊有護工照顧,你跟著過來什麼罪”,陸進揚漆黑瞳仁閃過復雜愫,想到自己的狀況,艱難吞咽了一下,接著聲音低沉沙啞,“你回去吧,我的傷,短時間好不了。”
溫寧早就料到他的反應,就是特地穿這樣,就是要迷死他,讓他舍不得開口說分手。
結果他是沒說分手,他讓回去?
聽到這話,溫寧當真一下站了起來,眼眶通紅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委屈得覺好像整個人都碎掉了一樣,
“好啊,那我現在就走。我再坐兩天兩夜的火車回去,吃不好睡不好被流氓糾纏也沒事,被人販子盯上也沒關系,反正我對象一點都不擔心我,一心想把我趕走。”
說完,一點都不帶停留,拉上行李箱,腳步噠噠地往外走。
長發披肩,腰肢搖曳,連背影都得不像話。
看到轉,影越走越遠,快要消失在視線的那一刻,陸進揚薄繃了一條直線,漆黑瞳眸仿佛萬年冰川,冷得沒有一溫度,刀絞般的疼痛從心底漸漸蔓延到五臟六腑,痛到麻木,痛到窒息。
“寧寧。”他瓣了,聲音抑又痛苦。
他舍不得,本舍不得讓走,想到一個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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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回去,那麼不安全,想到以后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絞,嫉妒得要炸了。
聽到后的聲音,溫寧角微勾,腳步卻未停,直接走出病房。
看到影消失,陸進揚心底的痛瞬間瘋涌,從心臟順著嚨沖到眼眶,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猩紅。
幾秒后,門口響起腳步聲。
陸進揚眼底燃起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希冀,抬眸去——
卻是剛才去食堂打飯的護工小張回來了。
”陸同志,吃飯了。”小張端著飯盒走到病床前,幫陸進揚把床頭稍微搖起來一點,然后把床側面的小桌板給他展開。
陸進揚手臂抬不起來,只能靠喂飯,但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我不想吃,你放這里出去吧。”
小張一臉擔心:“陸同志,你不吃飯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點營養的,怎麼恢復?”
陸進揚聲音毫無波瀾:“我吃不下,放下吧。麻煩了。”
他話音剛落,門口又響起噠噠的腳步聲,這次他沒有抬頭,不想再失一次,頹然地靠著床頭,眸中一片死寂。
“小張,這幾天辛苦你了,我是他家屬,后面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他。”
聽到聲音,陸進揚猛地抬起頭,便見溫寧站在小張邊,正面帶微笑的跟小張說話,小張一臉呆滯地看著溫寧的臉,人都要看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點點頭,往病房外走。
小張走了。
溫寧察覺到病床上某人熱烈的目,板起小臉,輕飄飄地用眼角余瞥了過去,陸進揚被這麼看一眼,剛剛還心如刀絞,現在一下跟吃了止疼藥似的,溫寧將桌上的飯盒打開,拿起勺子,才對上他的視線,淡淡道:
“我走了某人飯都吃不下,還要地把我趕走,要是以后再說那種話,我就真的不回來了。”
這次陸進揚沒吭聲,晦暗無的眸終于有了點亮。
溫寧看了下飯盒里的菜,白米飯、炒白菜加青椒,剛完手的人,腸胃正是虛弱的時候,應該吃點流食像什麼湯啊,粥啊什麼的,這大白米飯,確實難以下咽。
但現在也沒別的吃的,溫寧用勺子挖了勺白米飯,喂到陸進揚邊:“你先湊活吃點,下午我去給你買點好吃的。”
一口飯一口菜,陸進揚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跟小孩似的抿著不。
溫寧輕聲細語地哄他,“不吃飯就沒有營養,沒有營養就不能盡快恢復健康,再吃一口好不好?”
“乖,我們就吃一口,來,啊,張。”
陸進揚不不愿地張,吃了一口。
溫寧又彎著眼睛沖他笑,挖了一勺菜喂過去:“好棒呀,吃得真乖,再來一口試試。”
陸進揚說什麼都不肯再吃,溫寧見哄這招不好使了,又換了套路:“你不好好吃飯,好不起來怎麼辦?我可不想跟個病秧子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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