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寺,廂房。
謝無宴四人已經在此坐了快一個時辰,剛來之時一壺茶早就喝干了。
“老爺,為何他們到現在都不讓咱們進去?這也太怠慢人了。”
為了藏份,謝無宴是大爺,沈首輔是老爺,傅家姐弟是下屬。
“小昭,佛門之地,不可瞎說。”沈莫君喝完最后一口茶水慢悠悠道,“即便是張天師主邀請我們,那我們也要按照人家的規矩來,再說坐在廂房看著窗外的景,聽著郎朗的誦經聲,不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嗎?”
傅長昭站起來,走到謝無宴邊,故作欣喜地道:“老爺,好像這里對爺有點用,爺以前在家都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如今坐了這麼久,也沒聽到他吵著要出去。”
“我這些年走南闖北,為了就是能把侄兒的病治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沈莫君嘆了一口氣,“不要打擾他,讓他安安靜靜聽著誦經聲。”
“是。”
傅長昭回到弟弟邊,低聲道:“我數過了,廂房周圍最起碼有十個高手,雖然他們一再抑制呼吸,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爺跟老爺肯一進來就知道,所以才按兵不。”
傅長生會武,但沒姐姐厲害,自然靠耳力聽不出外頭有人在監視。
倏地。
謝無宴睜開眼,扭頭看了三人一眼。
他剛扭頭,房門就被敲響了。
傅長昭連忙起來:“來了。”
房門打開一瞬間,是那天見過站在張天師后的方丈。
“抱歉抱歉,讓四位久等了。”
方丈特別有禮貌,一進來就沖四人合掌道歉:“剛才遇到幾個認識多年的香客,一時間忘了時辰。”
“沒事,沒事,剛好我的侄兒似乎很喜歡這里,不吵不鬧的,我剛才還嘆,居然有一個地方能讓他安靜這麼久。”沈莫君一臉欣地看向謝無宴,“要知道他在家中本就坐不住,我今天也是怕自己一人控制不住,所以才帶了兩個下人來,就是不知道張天師會不會介意?”
“不礙事,我先帶你倆去見張天師,至于您帶來的下人,可以在此歇息。”
“那真是多謝了。”沈莫君拉著謝無宴給丈夫道謝,又轉頭叮囑傅家姐弟,“小昭,小長,你倆就在這里好好休息,不要跑,知道嗎?”
“我們知道了,老爺您快帶著爺去吧。”
“好。”沈莫君看向方丈,“那我們走吧?”
“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三人一走,傅長昭便迅速合上房門,一會兒看向弟弟道:“盯著我們的人走了。”
“三姐,那我們接下來就要在房中,等著他倆回來?”因為雙親慘死,傅長生一直是寺廟的常客,但今日一踏進安樂寺,他就渾不舒服,覺森森的。
“等下我找上茅房的借口,出去探探況,你就留在房中不要外出。”傅長昭面上帶著幾分凝重,“剛才一進這個院子,我就約聽到子凄厲的哭泣聲,這個安樂寺怕是不簡單。”
“三姐,那你小心些。”
“知道了。”傅長昭看著四弟的眉眼舒展開,“如果大哥二哥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驚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我離家好幾年了,大哥二哥印象中的我,跟現在的我肯定不一樣。”
“我不是說這個。”傅長昭搖頭道,“算了,這里說話不方便,等回去再說吧,我先出去了。”
另一邊。
方丈帶著兩人穿過長廊,在經過兩個庭院后,終于抵達今日宣講法會的地點。
推開禪房一扇門之時,謝無宴抬眸,看到不大的地上,已經坐滿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容。
看他們的著打扮,個個都是非富即貴。
“兩位施主,里面請。”
三人進門一瞬間,禪房的門瞬間關上,屋一下子又陷昏暗。
一甜膩的味道飄來。
謝無宴先前跟制香大師學過調香,所以要比普通人對香味更加敏。
環顧四周,看到左右兩人都有半人高的香爐,正升起裊裊青煙。
沈莫君也聞到了,而且他對香味特別敏,張就是個大噴嚏,瞬間讓地上正在冥想的人,睜眼怒目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從小鼻子就不好。”沈莫君掏出一塊帕子捂住口鼻,扭頭問方丈,“這屋里是什麼味道呀,聞著刺鼻的。”
“這是安神香。”
兩人回頭,就見張天師緩緩走暗中走出來:“兩位第一次來,肯定會聞不管,往前坐一點,就好了。”
“多謝張天師。”
沈莫君道謝后,拉著謝無宴往前走,而后在前頭找了個空地,盤而坐:“侄兒,你不要怕,這里的人是不會傷害你的,所以你要安靜一些,千萬不要吵鬧。”
這話像是在叮囑謝無宴,其實是在警告大家,等下他要鬧起來,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無礙,安神香有消除心疲倦,安定心神的效果,施主的侄兒是不會吵鬧的。”張天師回到團前盤而坐,而后看著一屋子人郎朗道,“今天在坐的諸位施主,與貧僧都是有緣人。而貧僧作為使者肩負著普渡眾生的使命,只可惜貧僧的力量太小了,生命又無法達到永恒,所以貧僧現在把自己的理念宣講給施主們聽,希施主們能夠一起幫著貧僧普渡更多的眾生,讓眾生都能幸福圓滿平安。”
“謹遵張天師教誨。”
大家齊刷刷開口一瞬間,倒是把沈莫君嚇了一跳。
聽聽這有氣無力的聲音,一個個仿佛是行尸走。
謝無宴沒說話,他聞著安神香的味道,腦子越發脹痛起來。
趁人不注意,他掏出慕綰綰臨行前的銀針,往手心上扎去,以此保持清醒。
“貧僧對京城一直充滿了向往,如今真正雙腳踩在京城的土壤上,才真正會到什麼做天子腳下。”張天師微微一笑,緩緩從團上站起來,“而諸位在京城又是有頭有臉的人,今日剛好有位貴客到訪,他特別想見大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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