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你。♀
簡單的五個字,被宋靳凡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吃飯一樣隨意。
但其中的含義讓琳心頭莫名發沉,有種“該來的還是來了”的覺,面對宋靳凡的表白,自己表現出極度的無所適從。
偌大的空間一時靜默無比,浸滿了尷尬的氣氛。
質問他之前是想發火的,糾結了兩年多的問題,竟會被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弄得驚慌失措。
……。
對任何人而言,被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可琳卻敬謝不敏,對來說是一種諷刺。
不想別人,更不想上別人。
的心早就被莫清佔據,跟宋靳凡結婚也不過是循規蹈矩。
不是不信日久生,而是不敢信,莫清死時的模樣一直佔據的記憶,得口發疼,滿心愧疚,更是不敢回憶。
琳正起逃離,卻被對方牢牢按住彈不得。
咬住下脣,“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騙?”宋靳凡一反常態,剛纔的溫存統統不見,只是冷笑一聲,“我幾時騙過你?你瞞著我,每年去看他,你以爲我不知道麼?”
琳瞪大眼睛,“你,你監視我?”
宋靳凡面無表地著,眼若寒星,否認道:“我在保護你。”
“保護?”覺得這簡直是貽笑大方,“那你敢不敢老實告訴我,喬遠是誰,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宋靳凡眉心,轉移話題,沉聲說:“想太多。你累了,我讓老鄭送你回去。”
說罷掏出手機給老鄭打電話。
琳也確實累了,並沒有繼續跟他爭辯。
今天一整天心七上八下,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來不及整理,心頭糟糟的。如果可以不想跟宋靳凡吵架,儘管並不想承認,可骨子裡,大抵是害怕宋靳凡生氣的。♀
經過今天,的一些認知被推翻了,也許,宋靳凡並沒有表面上看到得那麼簡單,但他究竟爲什麼會娶呢……
並沒有什麼可以被貪圖的,曾經除了莫清,一無所有。
後來莫清走了,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琳此刻心如麻的狀態並不適合開車,於是只能聽之任之,被宋靳凡護送到樓下鑽進了他那輛商務用奔馳。
最後他倚在車窗邊,的臉,“乖乖回家等我。”隻字不提剛纔發生的不愉快。
兩人都是飾太平的專家,既然不想撕破臉,那就維持表面的和平吧。
點點頭,“那我走了。”
宋靳凡吩咐老鄭把送回本宅,車子靈活地絕塵而去。看著車尾冒出的煙氣,他靜靜站在原地,忍不住點燃了煙,又了起來。
喃喃自語間,充滿了說不清的無奈之意:“……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坐在車裡,琳心煩意,剛纔的衝突不了了之,讓覺得一口氣就這樣活活憋在心裡,十分不痛快。
不想回本宅,那個冷冰冰的地方,讓討厭到極點。
老鄭是宋家的司機,給宋家當了半輩子的差,開車技很好,哪怕車在坑坑窪窪的路段也能被他開到八分穩當,平時是不常見到這位老師傅的,但當年的婚車,就是他開的,宋靳凡對老鄭很敬重,舉止都是和悅,這給琳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老鄭平時沉默寡言,但接人待滴水不,跟宋靳凡一個樣兒。
就像現在,他或多或到了夫人的煩悶,便開了口:“夫人,我開車帶你四兜兜風吧,晚些再回本宅也無妨。”
琳道了聲好,按下車窗,晚風習習吹在臉上,那煩躁散去不。
眼下已接近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天氣剛步秋天,哪怕白天再悶熱,到了夜間還是有些刺骨,沒多一會兒,琳就打了個不輕不重的噴嚏。
老鄭朝著後視鏡裡掃了一眼,“夫人心不好的話,就跟老鄭說說話吧,風吹久了頭會疼,對子不好。”話間便遙控了車窗,將涼風阻擋在車外。
“夫人不想說,那就老鄭說,夫人是不是覺得爺有時候喜怒無常的,讓人覺得氣兒不打一來?”
琳本想無視,但被一語中的,眼底泛出驚訝來,口道:“你也這麼想?”
老鄭笑了笑,“爺從前還要過分吶,簡直就是個臭脾氣,不吃。我從小看著爺長大,再瞭解他不過了。爺小時候只要不高興,全家都得哄著。他喜歡吃糖,可吃太多把牙給甜壞了,夫人就不準他再甜的,可他還是來找我要,語氣別提多無賴了,當時把我氣得呀。”
“還有一次他半夜跑出去想到山上看星星,也是我陪著他去的。您知道嗎?爺跟我說過,他的夢想是當個科學家,研究天上的星星。但宋家家大業大,由不得他。爺年時笑容可多著呢,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爺像變了一個人,雖然沉穩許多,但我還是最懷念那時候他的樣子。”
琳不明白老鄭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但閉著眼彷彿能想象出宋靳凡小時候的無賴樣兒,鬱悶不知不覺消去了一點兒,角也跟著勾了起來。
老鄭見不回答,還是兀自繼續著:“爺在人世故方面很晚,但讀書時腦子特別聰明,中考時績名列前茅,不靠一點關係就輕鬆進了重點高中,這方面爺是從來都不用家人擔心。只是……”說到這裡,他皺了皺眉。
“只是什麼?”
“他……在高中時的校園生活並不好,爺從小家教就嚴,總是一個人,連個朋友都沒有,那時候年紀小沒長開,很是瘦弱矮小,曾經還被同學敲詐勒索過,我記得有段時間,爺上好多青青紫紫,問他怎麼回事,他都不肯說,還我幫著瞞老爺夫人。後來有一個跟爺同班的男孩子,實在看不過眼把他救出來,還報了警。結果等事鬧大了宋家才知道有這麼回事。”
聽到這裡,琳震驚了——那樣的宋靳凡,真的在這世界上存在過嗎?回想起在辦公室裡,他那殺伐決斷的狠戾語氣,跟老鄭訴說回憶著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後來呢?”不住問。
“後來啊,那個男生跟爺了好兄弟,開始跟著對方學習武,一下課就往健房跑,沒出兩年,爺就跟老爺一樣英俊雄武,高大凌人了。”
老鄭此時又停頓了下來,“我老頭子囉裡八嗦說了這麼多,夫人沒有嫌我煩吧?”
“怎麼會呢,我聽的,不過您沒有騙我吧?”
不論如何,弱不風模樣的宋靳凡,看來是沒法親眼見證了。
“我可沒那麼富的想象力騙夫人啊,我只是想跟您說,爺這輩子不容易的,總是被著長,他現在這樣,並不是他想的。他只是笨拙了些,不擅長表達對夫人的而已,我希夫人可以多幫襯著他,多諒諒他,畢竟你們還要做一輩子夫妻呢,不互相攙扶怎麼行。”
是啊,他們還要做一輩子的夫妻呢。
如果沒有這個覺悟的話,琳當初就不會同他結婚。
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夜景,遲疑著自我否定:“他真的我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樣的人,哪裡值得他對我這麼好呢……”
“是真的,夫人是爺的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老鄭適時地改了口,“總之,以我的人格擔保,爺真的只有夫人一個而已,這點完全不用懷疑。您別看他對人冷冷淡淡的,其實純得很,我能看出來,爺對您是用了心思的。”
車子開到本宅時,已經快凌晨了。
一路上老鄭還跟琳說了許多宋靳凡小時候的事,這又顛覆了在心中宋靳凡的些許形象,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沒那麼生氣難過了。
下了車,老鄭地送進了門,這才驅車離開。
甫一進門,又難起來。
當初跟宋靳凡結婚,他另外選擇了一住所——離公司近的那套市中心的三室兩廳作爲兩人的婚房,而這套位於市郊的別墅——被宋靳凡稱爲本宅的這棟三層洋房,是設宴專用的。
宋靳凡是商人,應酬聚會特別多,偶爾也會到他主辦一些商務活,琳作爲他的妻子,也算是東道主,自然是要跟他一起出席接待的。
不過因爲很排斥這些虛僞的場面,宋靳凡也不強迫,所以也沒來過這裡幾次。除此之外,兩人屈指可數的鬧過的幾次彆扭,宋靳凡也都會送來這裡。
再說了,宋家一年到頭也不過幾次大宴會,平常這裡冷冷清清,常駐的傭人也就吳嫂一個。
所以琳特別不喜歡這個地方。
這裡的一草一木彷如隨時都在提醒:你看,你又惹你丈夫不高興了,所以他關了你小黑屋,你反省反省。
這種認知令很不舒服,彷彿自己只是任人擺佈隨意宰割的提線木偶。
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寂靜得過分,吳嫂早就睡了,不想打擾到老人家的睡眠,索連燈都懶得開,直接躺倒在地板上,四肢朝天地看著白花花的房頂。
嘆了口氣,心想:真的,一輩子都這樣過了嗎?但和宋靳凡之間,總覺得了些什麼……
了些什麼呢?
嗎?
琳自嘲地放聲大笑起來,淚流了滿面。
就這樣時哭時笑的,琳漸漸躺在打了蠟的地板上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琳開始頭痛裂起來,上一秒子還如同著了火一般,又在下一刻像跌進冰水中,瑟瑟發抖,潛意識知道自己可能是發燒了,可就是不想,心想就這樣燒死得了,說不定就解了。
莫清頭七,就試圖自殺過,想莫清能帶一起走,想告訴莫清,沒有他的地方,天堂都像地獄。
但最終還是沒有死掉。
恍惚著到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將從地上抱了起來,自嚨發出的-像拉鋸一樣,糙難聽,連吞嚥口水都困難。
有人遞給了一杯溫水,住的下顎,使被迫張開,裡被塞進兩片白藥丸,又渡了一口水進去,仰著脖子,直到藥丸沿著管順利進了裡,對方纔將重新放回的席夢思牀上。
“……對不起。”琳囁嚅著。
宋靳凡嘆了口氣,在的額頭上落下一枚吻。
“睡吧,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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