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迷路的孩子,哭得難以自已。
很快,婢們尋聲趕過來,擔憂地問:“姑娘怎麼哭了?”
“我喜歡的東西不見了。”
“是什麼東西?”
“是很重要的東西,”婧兒哭著搖頭:“突然不見了。”
在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上了這世間最好的男人,以為長大后就能嫁給他。
可是,
有一天發現,他并不是的。
很憾,很憾。
第37章
春三月,甫州,禹倉縣。
群山腳下,一座白墻青瓦的宅院于綠蔭之中,宅院最西邊的一小院落四周被許多菩竹覆蓋。
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提著食盒,穿過菩竹小徑,來到一間屋子門前,叩了叩。
“姑娘,這會可忙完了?”
婧兒聞見聲音,從窗邊探頭出來,笑道:“快了,師父讓我撰錄《周禮注疏》四十二卷,現已只剩最后一卷。”
“先吃飯吧,”小丫頭谷靈,是廖老先生府上管家的孫,說道:“山下有人送信來了,說是姑娘家里人寫來的。”
婧兒眼皮微,片刻,停筆起。
谷靈進屋,將食盒擺在桌上,然后從袖中掏出信箋遞過去:“剛剛送來的,正好我來給姑娘送飯,就一道帶來。”
“多謝谷靈妹妹。”
谷靈咧一笑,出兩個小虎牙,行了一禮后,轉出門了。
婧兒坐在飯桌前,邊嚼飯邊沉默地睨著那封信箋,上頭空白一片,也沒署名。
那人慣來寫信都是這樣,外頭什麼都沒寫,里頭也是薄薄一張紙。寫的容也沒什麼新意,幾乎都是問住得可還習慣,學問做得如何,可否遇到什麼困難。
有時候,不用拆開信,都能知曉里頭容是什麼。
想來這一封也該是如此。
婧兒定定的瞧了幾眼,將信推開了些,把那盤干筍炒搬到近前。
自從跟著廖老先生來了禹倉縣后,就住在這座山澗的別莊里頭,莊子頗大,仆人也多,除了廖老先生的家人居住在這,還有廖老先的五個學生也住在這里。
五個學生當中,年紀最小的要數了。
不過兩年去,如今也十六了,用谷靈的話來說,已經是個大姑娘。
甫州地西南,空氣,一開始是不大習慣的,但后來漸漸的也喜歡上這邊寧靜的生活。
每日晨起,做的事就是跟著師兄師姐們去給師父請安,之后便是圍坐一,聽師父講學,然后栲校學問,偶爾也會跟隨師父出門游學拜訪。
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自己宅在小院子里看書,做功課。
很喜歡這幽靜的小院,雖偏僻了些,但好在鮮有人來打擾。看書看得累了,就搬張椅子坐在院中曬太。
院子里種了花藤,藤蔓攀著矮墻一直延到屋頂上。春天之際,細小的繁花開滿整個院落,清風拂過,還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婧兒慢條斯理地嚼飯,那盤干筍炒幾乎被吃。
香蓉從外頭抱著晾干的裳進來,見桌面上放著封信,問道:“姑娘,大人又寫信來了?”
婧兒淡淡地嗯了聲。
“姑娘為何不拆開看?”香蓉道:“姑娘來甫州兩年,大人寫了許多信過來了吧?哎呀,奴婢都記不清了。”
“興許再過不久,就可以回京了呢,姑娘,你說大人會不會派人來接我們?”
當初從京城來的時候,婧兒只帶了香蓉來,拂夏和素秋都定了人家,再過不久就要歸家嫁人,只有香蓉是賣進府中的丫鬟,所以便跟著過來了。
“不看也知道他說什麼,”婧兒隨手拿起信箋拆開,說道:“無非就是那幾句……”
視線一掃,后頭的的話漸漸弱了去。
信中容不多,也就三五句話。除了慣常問過得好不好之外,末尾說他來南邊巡視賑災況,約莫三日后路過甫州,屆時順道接回去。
“姑娘?”香蓉湊過來:“大人說什麼了?”
“說他要來接我們回去。”
“大人親自來?”
婧兒點頭,心緒有些復雜,還有些淡淡的沉悶的酸。賭氣道:“不是特意來接的,只是順道路過甫州。”
“這有何區別?”香蓉高興:“反正大人來接就是了。”
“……”
撰錄完《周禮注疏》最后一卷,已經是兩天后,離顧景塵所說的三日后經過甫州,也還有一天時間。
婧兒想了想,吃過早飯后,就招呼香蓉和谷靈一起下山去縣城里買東西。
打算帶點甫州特產回京,屆時送給顧叔,還有褚琬宋盈們。
宋盈和褚琬于半年前從國子監修道堂結業,們沒升學上率堂,于是也就此告別了國子監的讀書生涯。
褚琬家里給相看人家,褚琬一直反抗,說還不想那麼早嫁人。
宋盈沒回沂州,因為青梅竹馬的殷哥哥來京城趕考,就順道也留在京城。
這次回去,婧兒想到還能見到兩個好友就覺得開心,下山的腳步也歡快起來。
馬車走了約莫兩刻鐘,后頭就有人喊。
“師妹,等等我。”
婧兒掀簾子瞧出去,見是宸師兄騎馬趕過來。詫異問:“宸師兄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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