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檀進宮多年,都還未見全。
先皇后逝世多年,中宮后位也空缺至今,但后宮不可一日無主,便一直由賢妃娘娘管理后宮。
在面容和善如觀音菩薩般的賢妃娘娘旁,坐著從未見過的夫人與小娘子。
夫人端莊大氣,眉眼間著幾分爽利。
小娘子則與那位夫人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氣,還有著的俏麗,穿得一茜紅羅裳,腕上戴得金釧在作間還會叮當作響,
想來是崔家的眷。
都一一屈膝行禮,髻上的那只垂珠步搖垂下,落到了耳珠。
垂珠圓潤飽滿,未有殿外的煦照,還可微見瑩,堪稱極品,可這樣的極品與陸云檀晶瑩玉潤的耳珠相比,都略遜一籌。
順著耳珠下去,還有雪白的脖頸、曲線流暢連著分明致的鎖骨,因著顯瘦,那致中甚至多了幾分破碎。
行禮作行云流水、泠然飄逸,可見深厚功力。
看得崔夫人眼睛一亮:“這位是……”
賢妃抿了口茶慢笑道:“崔夫人,這是平南侯家的,排行第二,姓陸名云檀,就是養在東宮的那位。”
崔夫人雖離京三年,但之前的事也是知道的。
這會兒想起來,滿是欣賞道:“原來是陸娘子,一直在太子殿下邊,那怪不得。”
崔夫人說話說得巧極,是知道諫沒拿此事殿下脊梁骨,便不說養著,輕巧帶過,可見尊敬。
陸云檀抿笑了笑。
拜見完,出了次殿,走下臺階,迎面就見小太監撐著傘,傘下的男子拿著袖籠,隨意烘著手,緩慢踏雪而來。
絳紫長袍玉革帶,配以左右金魚符。
“皇兄今日竟舍得放你出來,陸小娘子。”男子的聲音,似比青州進貢的仙紋綾都要,還不失貴氣。
可聽在陸云檀耳里,這塊綾羅緞像被虱子爬滿了,第一次接便心生惡心與恐懼。
可也不得不請安,陸云檀道:“見過魏王殿下。”
魏王李明璟是賢妃娘娘的親子,二人倒真不像是一對母子。
小太監把傘面微微一抬,李明璟那雙丹眼散出的郁目裹著點點興致落在了陸云檀上,慢聲道:“這許久不見,養得越發可人了。”
“婢子見過魏王殿下,正殿快要開席,婢子先帶陸娘子過去了,免得誤了時辰。”尤姑姑上前擋了一下道。
李明璟輕掃了一眼尤姑姑,聲音就像從嚨間出來似的:“去吧。”
陸云檀松了口氣,隨著尤姑姑前往正殿。
到了正殿,未過一會兒,等惠妃娘娘等人過來,也開宴了。
這場宴來的命婦人數頗多,很是隆重,不過平南侯府與惠妃娘娘沒什麼,向來都是不來人的。
躲在角落的陸云檀吃了幾道菜,聽了一場曲,就當來散心過了,想著要回宮,但這念頭剛起,覺肚子有些鬧騰,細眉輕蹙。
尤姑姑一看小娘子面不對,掃了一遍案桌菜肴,定在那壺酒上,手背微微一探,輕輕哎喲了一聲:“天冷,不過放了一會兒,燙熱的酒也涼了,娘子是不是吃了冷酒不舒暢?”
被尤姑姑這麼一說,陸云檀肚子更不舒服,擰著小臉出手指,往外指了指。
想去如廁。
尤姑姑笑著陪陸云檀出了正殿,再帶上一個小春喜,一起聽了宮婢指引,往東南方向走了許久才到。
清麗宮奢華,在這還修了個專門供人等候的涼亭,連著曲折回廊,不遠一片竹林,竹林旁還有一池塘,現在只怕那池塘結冰了。
陸云檀很快便好,但剛想去找等在涼亭的尤姑姑,就聽到幾聲‘救命’。
聲音遙遠傳來,細微極了,可確確實實是‘救命’二字。
陸云檀腳步一頓。
要不要過去看看?
“救命啊!”
再聽得那救命聲再起,又急又促,陸云檀輕咬下,還是轉了方向跑去那聲音發出的地方——是一較為的小殿,聲音就從里頭傳來。
陸云檀越走越近,離得近了,還可聽出聲音的幾分異樣。
“崔三娘子,你可無事吧?”
殿還有男子的聲音,這男子的聲音還頗為耳。
至于這……崔三娘子,莫不是今日在次殿見到的那位崔三娘子?
陸云檀眉心一跳,上前手推門。
未料里頭子突然沖出,子著茜羅,見陸云檀在門口,像是見到了唯一的一救命稻草,拽著的手不放:“救救我……救救我……”
果然是崔三娘子,可崔三娘子怎麼會在此?還是這般模樣?
這麼冷的天,的手卻是汗水涔涔,朱還微張、發出的聲音綿無力又帶著.,子似無力地在自己手臂上。
及之皆是滾燙一片。
陸云檀曾聽有宮婢提及過,有一些藥會使子變得很不對勁,會控制不住自己主去與男子合……當時尤姑姑還責罵了那個小宮婢,說什麼污穢的事都在宜春宮講。
“你是不是……”陸云檀輕聲開口,邊說邊將上的狐氅披至,好有些遮掩。
但陸云檀的話還未說完,里頭的男子已經追了出來。
陸云檀忙把人拉在后,待男子從暗追出,陸云檀一驚:“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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