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蒙蒙亮時,紙片的信息容終于被還原出來。
是2006年2月9號的三張影城電影票聯票,還是當時極為熱門的一部好萊塢影片。
尸白骨化以后作DNA檢測速度會大大減慢,孫檢一人待在化驗室忙活。
夏南枝一直勉強維持住的冷靜在看到電影票時終于崩潰。
抖著攤開手,眼睛直直注視著電影票:“能,給我看看嗎?”
法醫助理飛快了瞥了眼紀依北,待確認他默許以后才把電影票放到手心上。
夏南枝緩慢而堅定地回手,把那張紙條攥在手里,一滴熱淚就這麼直接砸在手腕上,面沉如死灰。
“是我爸——是……”
只一句,夏南枝便像是耗盡了渾的力氣,突然張著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時隔多年,父倆再次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面。
攥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里,生生得出一條紫紅的印。
“夏南枝。”
紀依北去掰的手指,“松開。”
夏南枝像是沒聽到一樣,薄抿一條直線,快要滲出。
甚至想,還不如真就死在那火場,可為什麼又要讓發現原來他是一個人在那骯臟腐臭的下水道底下慢慢腐化、慢慢被分解,最后了空的白骨。
還缺了一截小臂。
是被人砍斷了嗎?
他當時該有多絕?
“松開。”耳邊重新響起紀依北低沉的聲音。
夏南枝手上的力氣倏然消失,輕輕一,紙片落在地上。
“我記得,那時候我纏著我——我爸,要去看這個電影,他說他忙讓媽媽陪我去,原來他已經買好票了……”
紀依北扣住的手腕拽了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化驗室的小窗就拉開,孫檢從里面探出腦袋。
“紀隊,檢驗結果出來了。”
夏南枝渾力氣都散盡,雙眼一片死灰,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可以聽到涓涓流淌的聲音。
頭頂多年沒有修繕的白熾燈嗤嗤作響。
紀依北和孫檢換了一個眼神。
“你先去休息室等我,這里有我。” 紀依北沒等點頭或搖頭,就朝余曉瑤招了招手,“你先帶出去。”
夏南枝心底的恐懼頓時如碳酸飲料中的氣泡般接連不斷地漲滿心頭。
抬頭看一眼紀依北,最后順從地和余曉瑤走了。
紀依北走進化驗室:“怎麼樣,確定份了?”
“是夏隊沒錯。”
紀依北眉頭一皺,手指了下下,迅速冷靜下來:“還有其他線索嗎?”
“缺失的小臂骨頭我細看了一下,切面鋒利,幾乎是一蹴而就的切割。”孫檢一面說一面拿著肱骨示意。
舒克問:“分/尸?”
紀依北冷冷道:“不是,你看這個橫截面,雖然完整平但是有一個明顯的凹凸面,所以兇手在砍斷夏隊小臂之際,夏隊是劇烈反抗過才會留下這樣的切割面。”
孫檢點頭,贊同了這一說法。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能觀測到的傷嗎?”
孫檢回答:“沒有,除了骨上的槍傷痕跡外沒有其他的,一般來說如果兇是槍的話應該會在骨頭上留下痕跡,再加上肱骨的線索,兇應該沒有槍,可能是——刀?”
紀依北臉沉下來。
夏英霖當年能當上刑警隊隊長,素質一定稱得上強悍,能打能扛,怎麼會生生被人截斷小臂?
一般的刀當然做不到,一般的人也做不到。
要不那人就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手,要不就是與夏英霖有著切關系的人,才能在他放松警惕的況下殺害夏隊。
但不管怎麼樣,紀依北相信那兇手都不可能全而退。
舒克:“但是兇手為什麼要把那截骨頭帶走呢,如果一起扔在下水道中我們也許就發現不了這一點。”
難道真是什麼人指使的殺手,要求帶回一只手復命?
還是說兇手對夏英霖有著一種特殊的,才讓他重新撿起那只斷手?
種種可能在紀依北腦中轉了一圈,他突然悚然一驚:“不對——”
“什麼?”
“兩千年地下排水系統就改善過,所以十二年前那兒就應該已經不是一個太深的下水道了,而且當時城市規劃迅速,每年都有新建項目出來,即便那是個郊區但也不可能確保也許幾個月后就會有大批施工人員進。”
舒克一愣:“所以說兇手可能本不在乎別人發現這尸?”
“或者說他可以確保別人發現不了那尸。” 紀依北的話擲地有聲,“就是這樣!兇手之所以會在火場中偽造一個夏隊的假份,是為了讓大家相信夏隊的確是死于火災,而不會繼續查詢他的下落,絕不可能是不在乎!”
“可是這說不通啊,老大,又是火災又是殺手,有點多此一舉啊?”
“付局跟我提過那場火災,他說火災的目標是夏南枝。”
瞬間眾人的目都投下紀依北,他眉頭鎖,整個人都被平靜和暴躁織,可以很明顯地發現他是在拼命抑自己的脾氣。
他當時還奇怪,為什麼夏南枝一個十歲的孩子為為首要目標,而不是當時的刑警隊隊長,這個份明顯要來得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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