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燈一瞬臉漲紅,忙甩開趙尋,跑到師父側,把東西遞上去,小聲道,“師父,是給你的香囊。”
陳斂垂眼掃了下,似皺了下眉,“這樣氣的東西給我?你自己留著吧。”
蒙燈有些猶豫,著頭皮繼續舉著,“可……可這是那日在城郊慶功宴上,替我們解圍的那個漂亮姐姐讓我給你的…………”
“你說誰?”陳斂神一。
蒙燈以為陳斂是完全沒印象了,于是又趕忙補充道,“師父你不記得了嗎,當時那漂亮姐姐不僅幫我們解了圍,事后還特意給我們送酒了呢。”話尾又強調了句,“真的好漂亮。”
一旁趙尋聽著這話,猜想定是陳斂的某段風月往事,一向不茍言笑的陳指揮使,也有把持不住的時候嗎?
這麼一想,趙尋立刻便來了興致,他咧玩笑道,“斂哥,是哪個小人這麼惦記你啊。咱僅朝的民俗,子送男子香囊,那可是暗示心意啊,瞧上面的那枝桃花繡得,簡直活靈活現。”
說罷,便想把那香囊拿進手里來瞧瞧,只是不想才剛出手去,還沒到個邊角,就被陳斂搶先一步,拿牢收好。
“別。”
陳斂語氣平沉,卻不想往常那般宛若深潭,此刻那聲音多了幾分輕快,更像是一縷微風,拂過潭面,起漣漪。
聞言,趙尋蔫不唧地收回了手,忍不住嘖了一聲,“讓我看看又怎麼了,又不搶你的,小氣。”
陳斂看了他一眼,只吐了一個字,“臟。”
趙尋瞪眼:“……”
這是嫌棄他手臟??
蒙燈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方才師父還嫌那過于氣,不肯接手,現在卻寶貝地端詳一二,又忙揣進袖里。
言行不一,著實令人費解。
想起漂亮姐姐還讓他傳話,蒙燈猶豫地看了趙尋一眼,不知能不能當他面說,“師父,那姐姐還讓我傳句話給你……”
說完一頓,瞥了眼一側的趙尋。
“你……”陳斂視線從蒙燈上移開,又轉向趙尋,“方才你讓我教你武藝,我應下了,現在我要你做一件事,你能做到否?”
趙尋一愣,不想此事能,聞言忙忍著激趕點頭,以為陳斂要給他出艱難考驗,“你若肯教我,上刀山下火海,什麼事我都能去做。”
陳斂默了默,只是下逐客令,“后日來拜師,現在,別再跟著我。”
趙尋這心,一會被拋去天上,一會又被埋進地里,不過現已得償所愿,總算安心,又聽出陳斂是故意趕他走,眼珠靈活轉了轉,趕識趣地溜了。
“傳了什麼話?”
人剛走,陳斂便迫不及待地發問。
蒙燈回神,趕說道,“姐姐讓我替問你一句,說什麼一個月期限快到了,你怎麼還不去找盡其用……嗯,原話就是這樣說的,蒙燈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師父你懂嗎?”
蒙燈將這話說完,眼瞅著師父的表,從開始的波瀾不驚轉而一瞬的怔愣,而后竟滿眼,眼底似還有些的興?
“當真原話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陳斂直接抬步要走,腳步還有些急,蒙燈忙不解發問,“師父,你去哪?”
“打聽什麼?”
“……”
果然看錯了,哪有什麼似水,分明依舊兇的,冷冽得很。
過甬路時,陳斂不巧又遇宓音公主,公主旁無他人,只一人站在側邊墻下,見他來,忙小跑迎上。
“陳指揮使,好巧。”
陳斂頷首示意了下,稍做停留,“微臣見過公主,只是現在有要事在,還請公主自便。”
說罷直接要走。
“那個……”宓音趕說明來意,“我對你們僅朝皇宮不悉,所以想找個認識的人帶我隨意逛逛,指揮使可愿辛苦當個向導?”
陳斂皺了下眉,簡單回應,“陛下自會安排宮為公主解憂,微臣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你有什麼事!”宓音不想自己會被忽略至此,繃著臉,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陳斂想了想,語氣有些玩味,“微臣養了一只貓,這貓饞得很,又甚為貪吃,微臣是要過去給它喂食。”
他惦記著心里那只貓,意有所指地說著。
宓音未覺有他,此時沉浸在陳斂第一次愿意和說這麼多話的喜悅中,當下克制不住心跳,忙上前一步,地問道,“我也向來喜歡養些寵,指揮使可否帶我一起去看看你養的那只貓啊。”
陳斂搖頭,只道,“我那貓,怕生。”
說完,直接躬告退,徒留宓音一人原地沮喪。
堂堂南疆公主,竟比不過他養的一只貓不!
……
回到家后,姜嬈依舊心緒難安,沐浴后便被春杏小桃伺候著躺下,想了想,猶豫著開口,到底還是吩咐們不必關窗。
其實并不確定,小蒙燈究竟能不能幫把話傳到,也不知道陳斂被那宓音公主糾纏著,還有沒有心思再來侯府,翻墻越門如此周折地來找。
等得太久,姜嬈實在困得不行,眼皮都在打架了。
正難捱得要睡過去,突然聽見窗外似有聲響,猛的睜開眼,一瞬困意全消,一顆心也劇烈跳著,仿佛馬上就會撞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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