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越,你怎麼辦事的?”
穆凌突然將視線轉向旁人,矛頭指向也瞬間變了。
只因穆凌深知,目前陳斂尤父皇賞識,不日后定會重用,對于這樣的人才,他自然有心拉攏,畢竟在朝堂之上,他需要借助的力量還很多。
所以,哪怕此時此刻他心有疑慮,卻不會貿然開口,對其直接質問,慎思過后,他便只對陳斂的副手進行怪罪。
馮越一聲不吭,像是準備認了這過錯,陳斂卻及時把話頭攬回,語氣平靜無波,“太子殿下莫怪,原是我在陛下那邊得了空閑,實在無事可做,又念及馮越第一次侍奉貴人,怕他出現紕,我又正好無事,便同他一起去侯府接姜家小姐了,小姐貴,我定當親力親為才能放心。”
聞言,穆凌臉微松,語氣更為和善了些,“話雖如此,可勞煩指揮使親自來接人,實在大材小用,怎麼說嬈兒也算半個東宮的人,我便替嬈兒謝過指揮使辛苦跑這一趟了。”
陳斂原本一直面無表,神懶倦,卻在聽太子說了此話之后,突然揚聲大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回在靜謐巷口,顯得格外突兀,他開口反問穆凌,“此事算得差,又怎會大材小用?”
穆凌只以為陳斂在和他客氣,他頷首微笑,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我們要在宮門外與父皇匯合,后面這段路就不勞指揮使親自護送了,我親自來。”
“殿下對……姜家小姐,還真上心。”
陳斂不咸不淡評價了句,卻并未立刻將馬車讓出去,而是突然揚聲,向后問過去一句話,言辭更是人有些不到頭腦。
“小姐,方才聽您府上的人說,近日您患了風寒,出府時夫人還提醒你要帶些藥,您可記得帶了?”
姜嬈聽他倆一言一語地談話,本就忍不住心驚膽戰,現在又突然被提及,一時反應不過來,便下意識回了句,“什麼藥?”
陳斂突然說這話實在令人費解,因為出門前阿娘從未有過這等叮囑,而且也并沒有染風寒呀。
太子的聲音也接響起,滿滿關切,“嬈兒,你何時染病了,現在如何了?”
想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我……”姜嬈著頭皮,只好先順著陳斂把話圓下去,“是不久前,不過已經快痊愈了。”
說罷,又配合演戲似的,故意咳嗽了幾聲,心里卻怨陳斂故意捉弄人。
太子聞聲趕關懷,“既沒完全恢復,那便還不可斷藥。”
轉而又問陳斂,“指揮使,你方才說的是什麼藥,嬈兒吃了那,便能好利落嗎?”
陳斂直視過去,開口描述得詳細,“此藥專門治愈風寒,瞬間便人渾滾熱,外觀圓,通烏黑,只是略有些大,不好吞咽。”
最后兩個字,他刻意說得慢。
姜嬈靜默在車,攥袖,已然聽得燙臉燒耳。
太子卻只以為是尋常藥,聞陳斂所言,遂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聲,完全不疑有他,甚至還為表關懷,殷切地不忘囑托,“嬈兒,那藥丸若真如指揮使所說,效果明顯,為了著念,你定要每天都記得吃。”
“……”
每天吃……
姜嬈強行忍下恥心,可臉頰就是不控得一瞬暈染緋紅,不心想,陳斂怎麼可以壞得這樣自然,太子若是明晰此話含義,恐怕到時會恨恨地咬斷自己舌頭不可。
最后,陳斂終是將馬車讓了出去,而后翻上馬,揮握韁繩,同馮越一前一后直奔宮門,護送陛下。
姜嬈則暫時隨太子同行,穆凌騎馬在前,回頭同搭了幾句話,姜嬈響起陳斂方才的胡言語,突然來了主意,便說自己因風寒困倦,現在只想多休息,穆凌不好說什麼,只能依著。
馬車繼續行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抬手掀開了隔窗布簾,視線往前掃去,遠良久。
陳斂此刻已行得遠了,背影廓雖模糊,姜嬈卻能想象得出,他策馬奔騰時的一派瀟灑。
心中微,手了自己的細脖頸,剛剛他就在此著迷地挲了好久,直到現在還覺得。
前方,陳斂的影已完全消失在了拐角,姜嬈收了眼,放下布簾,上彎起的弧度卻久久未落。
……
姜嬈最初本就是皇后邀約,于是理所當然地以為娘娘定會同去,可到了宮門口,才得知娘娘欠安,故而臨時推辭了此行。
抬眼又見陛下側,此時正依偎著一個著異域服飾的艷麗子,正是前不久隨南疆使團遠道而來的蘇人,看來如今,已深圣寵。
姜嬈上前依次見了禮,目不由得在蘇人上多停留了會,此面紗半遮,眉黛之間點飾著梅妝,好不風萬種。
在這臨近寒的時節,竟也不畏初霜凜意,著極為輕薄暴,腰外坦卻依舊淺笑盈盈,一派應適自然的模樣。
實在人不得不佩服。
眾人集合完畢便要準備啟程,臨行之際,卻見貴妃娘娘姍姍來遲,娘娘姿款款,飾奢華,濃妝艷抹,能瞧出來前,定是費了翻工夫折騰出來的。
貴妃一來,便腰地往陛下側靠,過去聲細語,百般嗔,故意將蘇人出了陛下視野的中心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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