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周雁輕深刻記得那天在咖啡館里高磊謹慎、忌憚、害怕的眼神,以及高磊在郵件里告誡他不要追查宋郁之死,否則有危險。
高磊工作經驗富,在圈里有名氣、有人脈。一個讓他到害怕、危險的人,只能是能力比他強,手段比他高的人,目前出現的人當中,除了孟士屏周雁輕想不出別人了。
所以,他才會聯系高磊去找宋郁的藥,至現在的高磊對宋郁來說是無害的,只是沒想到孟士屏一起來了。
駛過一個S彎道,周雁輕看到路上有很多落石,幾十米開外的公路掩埋在泥石堆下。這條鄉道依山而開,遇到極端天氣很容易發生山坡,幸好是晚上,沒有造通事故。
周雁輕拍了張照片發給薇薇,讓聯系村干部,然后利落下了車。
雨還沒停,周雁輕走得太急忘了拿傘,他渾不在意走進了雨里,爬過土堆就看到了不遠耀眼的車燈燈。
孟士屏撐著傘,倚著半開的車門在煙,一個人影從雨幕中“嗒嗒嗒”跑來,他馬上扔了煙頭迎了上去。
“你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能忘掉!”
周雁輕人剛走近就遭到了孟士屏的一記怒吼,他著脖子瑟了一下,結結道:“孟哥,對、對不起。”
孟士屏瞄了一眼周雁輕漉漉的頭發,忍了忍吞下了怒氣,冷聲道:“這藥對宋老師很重要,一頓都不能落下,以后這種錯誤別再犯了。一天三頓都要吃,你記得提醒宋老師。”
“好,好的。”
周雁輕接過用塑料袋裹了好幾層得收納包,快速掃了一眼孟士屏。可能在車外站了很久,他的凍得有些發白,他臉上的著急和生氣不似作偽。
孟士屏把傘塞進了周雁輕手里,沒再多說什麼,揮揮手道:“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回村的路上雨小了很多,周雁輕把車開得很快。他怕宋郁不同意,出門的時候就沒打招呼,這會兒宋郁應該已經回住了。
快到村的時候周雁輕熄火停了車,在車上靜坐了大約一分鐘后,周雁輕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亮小心翼翼打開了宋郁的收納包。
里面有一個七天便攜分裝藥盒,一天一層,只裝了四天的量,有膠囊有藥片,一顆都會被發現。
除了藥盒還有一盒常見止痛藥以及一個白藥瓶,應該是藥原裝瓶,但是瓶上的標簽被撕掉了,只殘留了一點沒撕干凈的膠水。
周雁輕深吸一口氣擰開了藥瓶,里面裝著白圓形小藥片,非常小,直徑約2毫米,大概有幾十顆。猶豫了一會兒,他張地從瓶子里倒了一顆出來,然后他把隨攜帶的簽字筆筆芯取了出來把藥片裝進了筆管里。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周雁輕把收納盒恢復原樣,也讓自己恢復了原樣。
吃飯的時候宋郁就發現小助理跑出了教室,隨后薇薇也出去了,他以為是兩人對上了眼找個沒人的地方。
可是薇薇很快就回來,而小助理直到晚飯結束都沒回來。
他想打個電話找人才發現自己連小助理的電話都沒有留,他只得回到房間給孟士屏打電話。
電話剛掛掉,敲門聲響起。
宋郁打開門,門外,周雁輕全,發尾墜著一顆顆晶瑩剔的小水珠。淋了雨,晚上氣溫又低,他的眼眶有些紅,凍得發白。
宋郁沒有詫異,因為一分鐘前孟士屏剛在電話里告訴他周雁輕去拿藥的事,也告訴了他山坡的事。
他只是到有些不可思議,以及一些微妙的震撼與。
“宋老師,孟哥他們把藥送來了。”周雁輕角勾起,淺淺一笑遞上了手里的東西。
宋郁被周雁輕比十里春風還人的笑容晃了神,他愣愣地手接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思考了一下,最后說了一句“謝謝”。
周雁輕擺擺手,一臉如釋重負:“本來就是我失職,您快休息吧,明天還要錄節目,有事給我打電話。”
宋郁點點頭,周雁輕轉的那一剎那他下意識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宋老師,還有事嗎?”周雁輕不明所以。
宋郁清了清嚨緩解咽的酸,他開口:“薇薇說你住的那里沒有熱水,你去拿服,到我這里洗個熱水澡。”
周雁輕原本想說不用,熱水就行,在一眼跌進宋郁夜空一樣深邃的眸中后,話在舌尖滾了一圈,變了“好的”。
第21章 “請相信我”
衛生間的門是普通鋁合金門,隔音很差。
宋郁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視線落在桌上的藥瓶上,心事流轉。
自殺前的兩個月,他的病加重了很多,經常偏頭痛,幾乎無法正常睡,極度焦慮。最后一次復診,醫生多開了兩種藥,并且再三囑咐盡快停止工作。
他并不太當一回事,當時他正在拍攝一部戰爭文藝片,他飾演的角命運悲慘,他認為是自己過度沉浸于角才會導致病加重,一旦電影殺青從角中走出來就好了。
重生以來,在已知孟士屏和韓晉的關系后,在不斷回顧往事的過程中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不是他太沉浸角,也不是他求生意志薄弱,而是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況下把他的藥換了,使他在人生結束前的兩個月里一直在被絕所蠶食,直至只剩一個千瘡百孔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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