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輕紅著耳朵,同意了。
衛生間里傳出了潺潺的流水聲,宋郁繃的肩頸才松懈下來,長吁一口氣靠向沙發。
三十多歲了,第一次真正會到怦然心,其實他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說出的每句話都在腦子里反復琢磨了三次才敢說出口。即便他知道周雁輕肯定不會拒絕他,但還是難以自控地張,因為太想擁有這個人,太想珍惜這個人,這幾天總是會產生患得患失的失落。
現在朝思暮想的人終于了他的人,他捂著怦怦狂跳的心臟癡笑出聲。
周雁輕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洗完澡,打開門,宋郁正拿著一條干巾在門口等著。
“先出來,”宋郁握住周雁輕的手腕,將人牽到椅子上坐著,“我幫你吹頭發。”
周雁輕往后躲了躲,不自在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宋郁拉過另一把椅子,和周雁輕膝蓋頂著膝蓋面對面坐著:“我知道你一時沒法適應,但我很早之前就想為你做這些事,只是礙于我們的關系沒有轉變,所以很多事我不敢做,但現在我們是人的關系不是嗎?”
“人”這個詞,讓周雁輕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跳又再度怦怦打鼓,他垂眸看著宋郁纖長的手指,把頭了過去。
宋郁滿意一笑,幫周雁輕吹完頭發,將他塞進了被子才去衛生間洗澡。
等他躺下時,已經將近一點多了。這里不是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兩人只得躺在一個被窩。
宋郁也不準備做什麼矜持的謙謙君子,他掀開被子躺上了床,不打一聲招呼將周雁輕撈進了懷里。
他覺到懷里的人明顯僵住了,低聲一笑:“這幾天沒有你枕著我的手臂,我本睡不著。”
周雁輕猛然抬頭,愕然道:“你知道?”話說完,他才發覺兩人的鼻尖只隔著五公分不到,又趕忙低下頭去。
用輕了下周雁輕的眉心,宋郁才回答:“知道,我每天趁你睡了,把手臂到你頸下。”
周雁輕徹底說不出話了。
宋郁彎了彎角也沒再說話,擁著懷里的人,著萬籟無聲的寒夜。
第145章 累月經年,得償夙愿。
半個小時后,床上的兩人都沒睡著,且有越躺越神的趨勢。
宋郁了周雁輕的手:“睡不著?”
周雁輕拘謹地窩在宋郁頸間,低聲應:“嗯,你呢?”
“我也睡不著。”宋郁往下挪了挪,抵上周雁輕的額頭,“我們聊聊天?”
周雁輕屏住呼吸,“嗯”了一聲。
宋郁打開床頭的壁燈,轉了個仰躺著,周雁輕才也挪了挪半邊已經麻痹的,換仰躺的姿勢,暗暗呼出一口氣。
兩人盯著小木屋的屋頂,宋郁先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發現我也是重生的?”
周雁輕抿了抿,回答:“我住進療養院養傷,做噩夢那一晚,約有了念頭。”
“這麼早?”宋郁詫異,他一直以為是料韓晉那個帖子出來以后,周雁輕才懷疑上他的。
周雁輕在被窩里索到了宋郁的睡擺,攥在手心里,才輕言細語解釋。
他住進療養院的那晚,宋郁給他送了新手機,還幫他把一些常用聯絡人的手機號碼保存好。閑聊的時候宋郁說對數字很敏,看兩三遍就記得。
這句話不過是閑聊時的碎語,但偏偏印象深刻地烙在他的腦海里。
幾天后,宋郁錄完節目回療養院的那個晚上,他夢到了讓他重生的那場車禍,在夢里看到了撞他那輛車的完整車牌號,他當時于極度恐慌的狀態,生怕自己忘掉,本能地到找筆在掌心記下了那串數字。
宋郁給他找筆,親眼看到他寫下那串數字。他平靜下來后,扯了個自己在學校被車撞的借口敷衍了過去,而宋郁也很淡然的接了,但正是因為這種淡然的態度讓他覺得很奇怪。
他寫在掌心的那串數字既是車牌號,也是韓晉的生日。而他又分明記得,在從海島錄完節目回來的那幾天,有好幾次他進辦公室給宋郁送茶,都看到那臺iPad停留在韓晉的百科資料上面。
既然宋郁對數字那麼敏,且又看了那麼多次韓晉的資料,為什麼會對那串數字的反應那麼平靜?
當然,只是一串四位數的數字而已,宋郁沒有過多的聯想也在理之中,所以那晚只是在他腦海里產生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只當是自己太過于敏。
但在此之后,他將重生以后的各種事回想一遍之后,一些疑點漸漸浮現。
首先是柴日的出現。
據他前世的調查,柴日這個人并沒有在宋郁邊留下過任何痕跡,而重生以后他幾乎天天都和宋郁在一起,柴日也從來沒有出現在宋郁面前過。但自他傷以后,柴日突然冒了出來,背著孟士屏幫助宋郁做各種事,柴日就像是宋郁藏起來的一把武,在關鍵時刻被拿了出來。
這種疑心愈發深重,和宋郁相之時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
宋郁為什麼一開始對自己吃的藥那麼敏,都不讓人?真的只是怕被人知道他患上了抑郁癥嗎?
在萬戶村錄節目時,他幫宋郁刷了沾滿泥濘的鞋子,宋郁當時隨口說了一句“高磊從來不會做這些”,他當時以為宋郁的意思是,刷鞋在不在一個助理的工作職責,然而換一種角度去想,這句話就變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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