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兩個太監終于得了些回應,恭敬道:“是。”
“帶我進去吧。”
婉清開口,兩人趕點頭,領著婉清進了地牢。
一進地牢,婉清就聞到悉的腥氣。只是這些并不新鮮,似乎也沉積了一些時日,散在空氣中,帶著一種鐵銹惡臭的味道。
中府不是監察司,更多的還是替李宗理宮中事務,刑訊審問審案,這還是監察司的專場。
太監同獄卒接,獄卒便領著往深走去,等走到監獄盡頭,獄卒給開了房門,婉清走進房間,隨意往墻邊一靠。
這里的監獄設計極為簡陋,牢房與牢房之間也是鐵欄,婉清靠著鐵欄坐下之后,便察覺隔壁也坐著個人。
那人衫凌,帶著跡,似乎也是剛剛進來。
頭發遮住他的容貌,他坐在角落,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婉清隨意看了一眼,不甚在意,撿了枯草含在里,思考著李宗的舉。
想了還沒片刻,就聽后傳來腳步聲,隨后那個沒有半點存在的男人竟就著,靠著背就坐在了墻邊。
婉清作一僵,旋即意識到什麼。
還未開口,便聽有人興師問罪道:“為何不將鑰直接上去?”
他聲音很輕,只有兩人能聽見,但明顯著不滿。
婉清意識到來人,心跳瞬間快了起來,打量周遭,和他背靠著背,低聲道:“您這麼來了?”
“我想來還得你審批?”
謝恒語氣帶冷,婉清便知他極為不悅,輕咳了一聲,認輸道:“我是為大局考慮。”
“考慮什麼?”
“我知道您肯定有您的安排,”婉清輕聲道,“為了救我不值得。”
“你又怎麼知道讓你呈上鑰不是我的安排?”
謝恒明白的意思,婉清好奇道:“那您到怎麼安排的?”
“我放的東西經得起查。”謝恒低聲解釋道,“他查過了,自然會有下一步。”
“您到底放的是什麼?”婉清好奇空前高漲。
一個能讓李宗看一眼就對鄭平生產生殺意,一個經得住查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謝恒沒有說話,婉清回頭看看,見他背對著自己盯著前方,便知現下他是氣得狠了。
自知理虧,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我也是為大局著想,能減一些懷疑,就減一些。”
謝恒不說話,婉清想想,繼續道:“而且,若讓他覺得,我可能看過里面的東西,他或許會想殺人滅口呢?”
“為何這麼信不過我?”
謝恒語氣更加不滿,婉清知道自己這是火上澆油,忙解釋道:“我不是信不過您,我是想幫您。”
“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謝恒終于回頭,凌發下,他眼神銳利中著幾分惶恐,質問開口:“中府刑訊是以折磨他人為樂,你當真以為自己鋼筋鐵骨刀槍不了?”
婉清一愣,這才意識到謝恒自己親自過來的真正原因。
“你在害怕?”
婉清下意識開口,謝恒一僵。
他轉過頭去,看向墻面,只道:“我沒什麼好怕。”
婉清沒出聲,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上覺有些發暖發慌。
兩人靜默一陣,婉清終于道:“我……我無礙的。我只是覺得既然做事,就做到最好。中府不敢真的做什麼。”
“誰給你的膽子,覺得他們不敢?”
謝恒瞬間回頭。
婉清被他氣勢所攝,含糊著道:“你……你給的。”
謝恒一頓,婉清低著頭,輕聲道:“我今天故意撞爛了兩扇門,就是想通知你況有變。我……我知道你會想辦法。”
“我若想不出呢?”謝恒盯著。
婉清有些意外他竟然會說“想不出”,但也不甚在意,只道:“那也就是挨幾頓打,我活著比死了有用,陛下不會讓我死的。”
“不疼嗎?”
謝恒追問,婉清一時說不出話,謝恒閉上眼睛,他轉過頭去,終于低聲道:“惜娘,我不是神,總有一日,我會做不到的。”
聽到這話,婉清心上一。
清楚知道,“我做不到”這句話,是謝恒刻在骨里的恐懼。
兩人都不在出聲,婉清掃了一眼周遭,這一片都沒有人,也沒知到人的存在,這樣單獨放在一起的兩個牢房,必定是謝恒的手筆。
想了想,出手,穿過鐵欄空隙,將謝恒的手輕輕握住。
謝恒閉眼不言,婉清認真道:“那就讓我來做到。”
謝恒聞言,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婉清坐在對面,笑著道:“公子,你做不到的事,我會做到,不要害怕。”
謝恒沒有出聲,他只看著對面人,仿佛是看穿了,故作冷淡道:“巧言令,又想哄我。”
“這怎麼能哄呢?”
婉清笑起來,低下頭,將謝恒手心朝上,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寫下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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