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聞言行禮,正準備起,突然想起什麼,認真道:“陛下,圣旨方才水損傷,能否讓中書省重新抄寫一份?”
“楊淳,稍后去辦。”
李宗懶得在這種細枝末節計較,立刻應下,謝恒說了聲“多謝陛下”之后,這才起,領著青崖朱雀離開。
等謝恒拿著圣旨走遠,李宗這才反應過來,皺起眉頭:“他怎麼沒把圣旨還回來?”
楊淳聞言看了一眼謝恒背影,笑著道:“或許是忘了,等謝司主想起來,應該會送回宮中的。”
李宗得話點頭,念及也不是大事,便轉過頭來,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
李歸玉雙手撐在膝頭,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消瘦,漉漉的頭發在他清秀溫和的面頰旁,他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一架打完,他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只跪在地上,有些疲憊道:“父皇不是答應過我,讓我娶嗎?”
“兒啊,強扭的瓜不甜,”李宗半蹲下,頗為無奈道,“在監察司與恒兒有了,與你又有仇,你娶了,保不準哪一日就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不會的。”李歸玉沙啞開口,隨后又沒頭沒腦道,“殺不了我。”
“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恒兒親自求娶。”李宗說著,抬手輕拍在李歸玉肩頭,“你是君,他是臣,一個人,你和他有什麼好搶?”
聽著這話,李歸玉起拳頭,他竭力克制著自己想把面前人掐死在原地緒,只有些難過道:“不是因父皇偏他嗎?”
“你是我兒子,他不是,”李宗有些不可思議,“朕怎會偏他呢?”
“那父皇要將小姐賜他?”
李歸玉抬起眼,執著詢問。
李宗想了想,慢慢道:“朕只是覺得,這樣更好罷了。”
“可……”
“歸玉,不要對心不在你上的人心,”李宗語氣重了幾分,堵住李歸玉所有話語,他眼神中帶著警告,“更不要將會握刀的人放在榻側,朕的話,明白嗎?”
李歸玉沒在出聲,他看得明白,李宗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他盯著李宗,將所有緒下,垂下眼眸,著拳頭,低聲道:“是,兒臣明白。”
李宗見他乖順,滿意點頭,隨后起道:“放心吧,朕會給你另外找一門好親事,不會虧待你的。”
李歸玉面不,只看著地面,麻木回應:“謹遵父皇安排。”
“回去吧。”
李宗抬手,有些疲憊道:“這麼丟人的事兒,以后別做了。”
李歸玉跪在地上,送著李宗離開。
等李宗離開,青竹紫棠趕上前,扶起李歸玉,急道:“殿下無礙吧?”
“無事。”
李歸玉冷著聲,他看了一眼李宗離開的方向,思索片刻后,立刻道:“去宮里探消息,到底發生了什麼。將陛下、謝恒、小姐所有相關人等,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每一個作,”李歸玉似是慢慢想明白什麼,冰冷道,“都悉數報來。”
******
謝恒同李宗再討要了一遍圣旨,便領著朱雀青崖去了宮門外馬車,換了一服之后,才往地牢過去。
李宗不是要他真的親,而是讓他以此為借口將婉清領出宮外安排,自然不會在乎什麼婚儀,只想讓謝恒趕將人帶出去才是要。
于是謝恒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地牢,等看見婉清時,婉清正在打坐,聽見腳步聲,婉清睜開眼來,便見謝恒已經走到面前。
牢中空無一人,謝恒半蹲在前,笑瞇瞇道:“打坐呢?”
婉清一眼就看見他臉上不正常的淤青,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怎麼了?”
“哦,沒事,”謝恒也知道瞞不過去,輕描淡寫道,“和李歸玉在門口打了一架,不說這個,”謝恒笑起來,“最近如何?”
婉清沒接話,只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察覺他心極為愉悅,便揣測到發生了什麼。
但面上不顯,假作不知,只接了他的話道:“還不錯,近來調整息,覺真氣又穩固幾分。”
“那就好。那麼……”謝恒從袖中取出沾了水的圣旨,搖了搖道,“想不想出去?”
婉清疑看著圣旨,就看謝恒將圣旨遞過來,笑瞇瞇道:“夫君來接你了。”
婉清聞言瞬間有些臉紅,接了漉漉圣旨,展開低聲輕叱:“胡說八道什麼。”
謝恒笑著不答,婉清看過圣旨上的字跡。
圣旨上的字都已經模糊開來,只依稀能辨認出大約是什麼,婉清不由得皺起眉頭:“你這圣旨怎麼這樣?”
婉清有些擔心:“不會是你偽造的吧?”
“我怎麼可能偽造這個?”
謝恒不滿將圣旨從手中回來,慢條斯理卷起來:“和李歸玉打進水池里,弄壞了。我讓陛下重新補了一份。”
“那你不還給陛下嗎?”
婉清奇怪,他既然讓李宗再補一份,這一份自然是要還回去銷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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