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玉腦子一片混,他突然意識到什麼,轉朝著未央宮一路狂奔而去。
旁邊侍從見他便跪下,一聲聲“見過陛下”在風里呼嘯而過。
他跑得那麼快,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他很小的時候,四歲?五歲?
他每次下了課,他就會用他最大的力氣,一路跑到未央宮。
然后他會看見坐在未央宮中的王憐,永遠不冷不熱,可他無所謂,他只是想見到,求抱抱他。
這種求,在李尚文出生后到達頂峰。
因為王憐從來沒有抱過他,而卻總是擁抱著李尚文。
他一路狂奔到未央宮,才到門口,就見宮燈火通明,侍見他過來,急急上前阻攔:“陛下……”
李歸玉一把推開,徑直,走到殿外,便見王憐和王韻之在殿中。
兩人明顯在談什麼,看見突如其來的李歸玉,兩人都是一愣。
王憐和王韻之對視一眼,王憐試探著道:“歸玉,你現下來做什麼?”
“下去。”
李歸玉冷聲開口,王憐皺起眉頭:“這是你和娘娘說話的態度?”
“下去!”
李歸玉隨手將一旁花瓶朝著王韻之扔去,花瓶帶著強烈殺意,王韻之驚得匆忙一閃,發髻就被花瓶打散,憤怒抬頭:“李歸玉你……”
“下去吧。”
王憐看出李歸玉來者不善,給王韻之使了個眼。
王韻之下怒氣,憤憤行禮,領著人退了下去。
王憐斜臥在高座上,將李歸玉上下一打量,疑道:“我兒何故如此,怒發沖冠?”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李歸玉沙啞開口,王憐好奇:“什麼問題?”
“你和我師父什麼關系?”
李歸玉一開口,王憐瞳孔急,正要開口,李歸玉人已至前,猛地掐住脖子。
王憐眼驚,正要疾呼,就聽李歸玉低聲兇狠道:“你敢說一個字騙我,我就折你一骨頭,我一一將你骨頭碾碎,把你的皮一寸一寸拔下來,把你一口一口吃下去,你給我想好了說話!”
“你……你放開……”
王憐慌道:“我給你說實話,你放開……我是你母后……”
“說!”
李歸玉將王憐一把甩到地上,王憐忍耐著緒,盡量不失儀態撐著自己坐起來,起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刺激李歸玉。
李歸玉冷冷盯著,王憐難堪開口:“以前……我宮前……他曾當過我一段時間侍衛。”
“還有呢?”
李歸玉不關心這些無關痛的東西,笑著道:“就這些?”
“就這些了。”
王憐低聲開口。李歸玉嘲弄一笑,他走到王憐面前,半蹲下,盯著王憐道:“那勞煩您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師父年輕時,和我長得很像。”
聽到這話,王憐驟然抬頭,驚慌失措看著李歸玉。
李歸玉見到的神,便確定了答案:“你和他私通是不是?”
“我……我不是……”
王憐一時語不句,著袖,慌忙遮掩道我:“我沒有……”
“你那時候在冷宮,為了復寵你需要一個孩子。我來得太及時了。”
李歸玉已經明了了所有,他平靜注視著,只問:“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
王憐沒有回話,李歸玉一把掐住的手臂,厲喝道:“說話啊!這就是你把我生下來,就對我不聞不問的理由?!這就是你騙我去當質子給李尚文鋪路的原因?!”
“你放開我……”
王憐慌開口,去拉扯著他。
李歸玉眼中浸滿眼淚,他急促詢問:“是你下的令還是誰?當年你們本不想救我,只有師父想救我是不是?他是王氏的死士,沒有得到允許你們隨時可以殺了他,所以他必須得到你們的應允,你們就在借此為機會,在他上種天花,讓他和北戎演一場救我的戲碼,用救我為名,進城池,是不是?!”
聽到這話,王憐嚇得掙扎都不敢了,愣愣僵在地上,李歸玉便得了答案。
他又哭又笑,眼淚落下來,踉蹌著起后退,看著面前子道:“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既然恨我,為何生我?既然生我……為何……為何……”
為何不我?
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他年時問了無數遍,想了無數遍。
可他如今已經問不出口了。
他只想起婉清,他空的心,干竭得疼。
他突然想起方才謝恒的話。
你可以做江言。
你選過一次。
你可以做江言。
這句話突然產生了巨大的魔力,他恨他,只要還看著他,只要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他。
哪怕是憐憫。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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