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高懸於天空之上,肆無忌憚,而又濃烈炙熱。
傅斯臣安靜的開著車,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
車狹小而又仄的空間,紀冷初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不順暢了。
徹底安靜冷靜了下來,才意識到自己今日到底經曆了什麽。
趙可竟然找了孫勇來對付自己。
不是十分重要,趙可是不可能讓孫勇麵的,除非今天,很肯定自己沒有可能再活著回來,再活著出現在傅斯臣的麵前。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不是那把水果刀,如果不是那一刻,自己心底陡然間騰升起的憤恨火焰,那把刀,也不可能毫不猶豫的進孫勇的裏。
直到現在,紀冷初還能清晰的到,刀子在自己手中,從孫勇的皮穿過,皮裂開和鮮噴濺的。
那樣清晰、揮之不去!
想到此,紀冷初不用力閉了閉眼眸。
不管願意不願意,自己必須承認一件事。
那就是如果不是傅斯臣的及時趕到,後果會是什麽,誰都不知道。
可紀冷初卻很確定一點!
就算拚盡一切,也不能就這麽讓趙可和孫勇得逞。
紀家破落,被迫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沒有死;牢獄之中,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痛不生的時候,沒有死;被傅斯臣一次次折磨、辱、差一點就要死去的時候,也沒有死……
那麽多那麽多以為自己聽不過來的時候,都過來了,怎麽能在今天,就讓趙可和孫勇得逞?
紀冷初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手卻不自覺的上了小腹。
還要帶著孩子,離開傅斯臣的邊,重新開始生活。
怎麽能死?
傅斯臣從上車開始,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開著車。
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可是他眼角的餘,卻時不時的落在紀冷初的上。
的臉上、上還帶著鮮,看起來原本是應該猙獰醜陋,讓人憎惡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傅斯臣卻覺得此刻的紀冷初,有著一種別樣的,驚心魄的。
他甚至不自覺的去回想,在車看見的第一眼。
就那麽一不的躺在那裏,像是一冰冷的。
那一刻,自己心底那複雜洶湧的緒,到現在,傅斯臣都分辨不出來是什麽。
原本,自己是要追究的!
可是等到事短暫的停滯,等到隻剩下兩人的時候,傅斯臣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要如何追究。
想到這裏,傅斯臣心底就騰升起一陣煩躁。
車子此時已經從山路回到了公路之上,紀家別墅在倒視鏡裏赫然鮮明著。
傅斯臣眉心一皺。
“是你讓可帶你來的?”
驀的,傅斯臣開口,不辯緒的低低說了一句。
紀冷初聞言一怔,接著垂下眼眸。
“是,來找我,強烈要求帶我出去走走,問我想去哪裏,我說想回家看看。”
“嗬!”
傅斯臣冷笑一聲。
“所以紀冷初,你看你就是個不祥之人。
紀家是因為你破敗的,你不回來,這裏安安靜靜的,什麽事都沒有,你一回來,就有人盯上了你!”
悉的譏諷語調,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的紀冷初,現在聽起來隻覺得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傅先生。”
紀冷初平靜的開口:“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問問,你心的趙可在哪裏,是不是安全麽?”
經紀冷初這麽一提醒,傅斯臣才猛地想起來,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想到趙可!
意識到這一點,傅斯臣整個人都開始莫名的暴躁不已,甚至於,那暴躁的氣勢,直接從滲蔓延出來,連坐在副駕的紀冷初,都的清清楚楚。
是紀冷初!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看見像是死了一樣,自己怎麽可能會忽略可?
“可在哪裏?”
“不知道,跑了吧。”
紀冷初平淡的說著,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和吃飯睡覺一樣,再尋常不過的事。
傅斯臣聽聞,角卻勾起一抹嘲諷。
“紀冷初,你還真的是死不改,這種時候,你還不忘了要拉可下水?”
“???”
紀冷初有點懵,就是闡述一下事實,怎麽就拉趙可下水了?
“可擔心你,為你著想,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汙蔑是個貪生怕死,將你一個人置於危險境地的小人?
紀冷初,你的心怎麽就那麽髒!”
“我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經曆的太多的緣故,麵對傅斯臣的譏諷和辱,紀冷初竟然沒有像以往一樣,平靜淡漠以對。
微微側過頭,撐著一雙略帶慍怒的眸子,瞪著傅斯臣。
“傅斯臣,我拜托你長點腦子。
趙可帶我來的,結果出事的卻是我一個人,你都不會想是怎麽回事麽?”
“你那麽惡毒,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你自己安排好,然後想要栽贓嫁禍給可?”
傅斯臣幾乎是毫不猶豫,便將一切的責任推到了紀冷初的上。
隻是,他上雖然這麽說,心底卻也不得不對紀冷初說的話,產生疑。
不可否認,紀冷初說的沒錯。
先不說紀冷初被自己關起來,本就是與世隔絕,沒有可能去安排那幾個人來自導自演這麽一出戲。就算是有,上的不是假的,那個被刺傷的男人的傷也不是假的。
而趙可……
從得知紀冷初被帶走的第一時間,趙可就聯係不上了。
這一切,容不得傅斯臣不懷疑。
隻是,這些他心裏的想法,他是絕對不會讓紀冷初知道的。
紀冷初也懶得知道。
就那麽看著傅斯臣,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麽偏執的話,突然覺得很累。
真的是多餘,居然跟他說這些。
傅斯臣心裏隻有趙可,隻會相信趙可一個人說的話,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想到這裏,紀冷初不抿了抿,安靜的轉過頭,看向窗外。
“你說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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