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梁千歌維持著開門的姿勢,看著外面的人。
張固懷看了眼房間裏面,說:「方導大家下去吃西瓜,白天工作人員在鎮上買的。」
梁千歌點了點頭,直接走出門去,反手將房間門關上。
張固懷注意到梁千歌手上的衛星電話,他眼瞼了,沒表示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到了一樓,梁千歌直接把電話遞給方導,方導瞥了一眼,接過,問:「雪兒呢?」
梁千歌說:「洗澡去了。」
方導便沒說什麼。
大家都在一樓吃瓜,直到夜深了,才逐漸散去。
梁千歌和湯雪兒結伴回房間,另外三位室友跟們一起,進到房間,有位演員問:「千歌,你幾號殺青來著?」
梁千歌說:「七號。」
演員嘆:「啊,還有兩周你就要走了,好捨不得啊。趕,我們大家來拍張照吧。」
五個人挨挨的坐在一起,有人歪頭,有人比「耶」,拍了一張集素的大合照。
拍照的時候梁千歌還沒多想,但等到另外三位室友都去洗漱了,湯雪兒才坐在床上,跟梁千歌說:「你回去后們會發微博,到時候你記得轉發一下。」
梁千歌愣了一下。
湯雪兒笑著說:「阮安這件事是他做得不地道,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幾個姐妹想給你出口氣。」
梁千歌問:「怎麼出氣?」
湯雪兒說:「先發微博,把合照發出去,肯定有網友問你是誰,到時候就把你的名字帶出來,然後必然就有人把你和梁姓演員結合在一起,問是不是同一個人,然後我們會回,是,但是沒聽說過你和阮安有什麼關係,反正暗示阮安自己戲多,也能順便給你炒起來。」
梁千歌皺了皺眉:「那不是把你們都牽下水了,不要這樣。」
湯雪兒看著說:「阮安是個流量,基數大,但黑參半,你以為有多人是真心喜歡他的?他的又有多是真的?放心吧,我們四個加在一起,分量比一個阮安大。」
梁千歌說:「真的不需要,我怕影響你們。」
湯雪兒態度卻很堅定:「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阮安的公司會玩熱搜,玩營銷,我們裏面,哪個又是不會玩的,輿論很容易引導,就看誰的手段高。你這件事還是得澄清,不然你以後的發展會嚴重限,你不能不在意,你得為你自己考慮。」
梁千歌沉默下來。
湯雪兒癱在床上,說:「回去了再聚,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梁千歌點頭,說:「好。」復又語氣真摯的道:「謝謝你們。」
湯雪兒笑笑沒說話。
五個生一個房間,大家嘰嘰喳喳的,聊了半宿,聊著聊著接連困了,再醒來后,又是繁忙的一天。
孟可薰昨天吃飽喝足,嘗到了甜頭,今天到了拍攝場地后,就一直盯著梁千歌。
梁千歌像是沒注意到的視線,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下午的時候,梁千歌的戲早早結束,就回到木屋,去廚房做了一鍋燉菜。
等到其他人收工回來,遠遠的就聞到味了,大家都很激,結果進廚房一看,那燉菜只有一小鍋,也就夠三五個人吃的,多了肯定沒有。
梁千歌一邊調味,一邊跟進來的人說:「雪兒今天嚷著要吃,我給做的。」
進來的人只能訕訕笑笑,道:「雪兒姐今天拍的那齣戲的確吃苦了,犒勞犒勞也是應該的。」
最後吃飯的時候,梁千歌房間的五個人湊在一桌吃燉菜,其他人繼續吃難以下咽的當地菜。
湯雪兒今天了傷,不是重傷,手臂劃了一條口子,吃菜的時候,右手不好抬起來,梁千歌就讓用左手吃,再時不時給夾菜,盛湯。
同房間的一個演員說:「雪兒姐,你這是半殘廢餐了吧。」
湯雪兒笑笑:「你也傷一個試試。」
演員忙擺手:「不了不了。」
奧斯丁導演中間昏頭了,端著碗過來,悄無聲息的從燉鍋里夾了塊土豆,埋頭就開啃。
梁千歌吃得,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奧斯丁導演坐著吃。
奧斯丁導演臉皮厚,還真坐下了,一連吃了三個土豆,才意猶未盡的說:「還是土豆最好吃。」
幾人吃得熱火朝天,梁千歌不經意抬頭時,就看到大桌子那邊,孟可薰端著自己的碗,正看著,那眼睛,都冒綠了。
吃完飯,梁千歌沒有急著上樓,回去了廚房,單獨做了一碗麵條,端著上了二樓。
敲響了孟可薰的房門。
孟可薰房間里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正在看劇本,聽到敲門聲起來開門,看到門外的梁千歌,先愣了一下,又看向手裏的麵條。
「看你沒吃多,怕你晚上。」梁千歌把麵條遞了遞。
孟可薰想梗著脖子說不要,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一下就窘迫了。
梁千歌沒穿,只側走進房間,把麵條放到小茶幾上,說:「先吃,吃了碗給我,我拿下去洗。」
孟可薰看著梁千歌,還是覺得很奇怪,按照現在的況,梁千歌應該是在跟示好,想跟和解,孟可薰並不想跟梁千歌和解,們的關係,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知道梁千歌為什麼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對低頭,這和以前認識的那個寧折不彎的梁千歌並不一樣。
可同時,孟可薰又樂於看到梁千歌祈求和解時,做出的這一連串討好舉,這讓很有優越,就好像終於可以狠狠的踩住這人一樣。
孟可薰沒急著吃面,只是站在門口,轉過來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千歌笑著說:「吃飯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所以我才去做了這碗面,怎麼,你不是這個意思?」
孟可薰說:「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看不順眼你而已。」
梁千歌點點頭:「理解。」又問:「那你吃不吃?」
孟可薰當然想吃,說:「要告我的是你,法院傳票都下來了,都快開庭了,你現在做這些舉,想表示什麼?」
梁千歌坐到房間一個單獨的小椅子上,左疊到右之上,道:「試鏡會的第二天,是你把我送到李董面前的。」
孟可薰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張,立刻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梁千歌笑笑。
孟可薰警惕的盯著:「你上帶了錄音設備?」
梁千歌站起來,雙手攤開,道:「你可以來搜。」
孟可薰咬了咬牙,還真過去搜起來。
梁千歌平靜的看著把自己上翻盡,最後當然什麼都沒發現。
但孟可薰還是不放心:「你肯定有什麼謀,你是孟暉良養大的,我不敢小看你,你就直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敢小看我?」梁千歌盯著孟可薰的眼睛:「那你還一次次的害我?」
孟可薰臉難看:「那是你擋了我的路!」
兩人從未好好的說過一次話,從相識開始,們就註定要站在對立面,孟可薰怨恨的說:「孟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是你搶了我的!如果我是在孟家長大的,我會變這樣?我會樣樣不如你?梁千歌,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該多好!」
梁千歌靜靜的看了孟可薰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五年前,你們怎麼對我的,我就不提了。你說我是孟暉良養大的,你說我在孟家到了一切,那我問你,如果他們真把我當兒,五年前,會毫不猶豫的把我送出去?」
孟可薰認為是自己的出現,喚醒了孟家父母的骨親,所以他們才能毫無猶豫的對付梁千歌,一直到現在,依舊這麼覺得,且從未懷疑過。
孟可薰的沉默,讓梁千歌的目變冷下來,但在孟可薰再抬頭時,又收斂了緒,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無奈的道:「我簡單說一下,孟暉良迫不及待對付我,是因為他意識到,我已經青出於藍。在我是他的兒時,他可以安自己,是他的基因好,才養得我十九歲便能獨當一面,但一旦我不是他的兒,他就開始恐懼了,把我當做了勁敵,所以他才會毫不手的把我賣出去,他那是自保。」
孟可薰震驚的看著:「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梁千歌說:「你可以不信,我沒有一定要你相信,是你提到這裏了,我才順便說說。至於夏麗婉,我跟的確沒有,原因,大概是我們三觀不合,的思想太狹隘,在意的永遠是孟暉良邊到底有幾個人,我說坦白點,如果我是,在孟暉良出軌的第一天,我應該就開始計算孟暉良的家產,計算作為孟暉良的妻子,能在孟氏掌握多權了。我說直接點,有了錢,夏麗婉想包幾個小白臉不行,比孟暉良疼的,的,對言聽計從的,可以拿孟暉良的錢,在別的男人上當王,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天只知道哭哭啼啼。」
孟可薰吃驚於梁千歌的觀念:「他們可是夫妻!」
梁千歌也吃驚於孟可薰的愚昧:「都沒了,難道連錢也不要了?」
孟可薰被噎得啞口無言。
梁千歌又說:「孟暉良和夏麗婉對我不留餘地,我可以理解,可我不理解的是,你把這一切歸咎到我上。你覺得我哪裏錯了?是呱呱落地的我自己跟著孟暉良夫妻從醫院跑走的嗎?」
孟可薰一下暴怒了:「不是你的錯,那是我的錯嗎?我在梁家過的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梁千歌說:「我不知道,但我聽說他們生前是教師,我想你的年,至是安定的。」
孟可薰冷笑:「安定?對,是安定,在一個貧瘠的小村莊里,吃一塊錢的麥芽糖都要跟店主賒賬,家裏好不容易攢了一點錢了,你爸媽做了什麼,他們把那筆錢給了一個高中生,說那人考上了好的大學,但沒錢念!梁千歌,你父母就是兩個蠢貨,徹頭徹尾的蠢貨,那個高中生後來回來過嗎?他們想過我嗎?我在鎮上念初中的時候,初中三年,我被同學笑了三年,誰都知道,我窮得只有兩套服,一套還是校服,我不該恨嗎?!」
梁千歌終於問道:「那他們最後死了,你是不是覺得,反而解了?」
孟可薰眼中浮現戾氣,說:「是,我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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