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當然會騎托車。
大學裏經常參加誌願支援活,活地點大部分是在偏僻落後的山區鄉村,那裏四環山,道路崎嶇,可沒有四車能開,隻有托車是最主要的出行工。
除了托車之外,其實還會馬車牛車三車,還有拖拉機……在這裏就不一一贅述了。
至於被丟在後的王楠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將鑰匙給了服務區的保安大叔,代他半個小時後再還給他們。
早就知道他們幾個不安好心,與其一路防備他們對自己下黑手,倒不如撇下他們自己走。
反正也就還有十來公裏,提前看過地圖,認得路。
越走越接近山裏,風也越來越涼,宋昭攏了攏上的服,讓熱量盡量流失得緩慢一些。
而此刻的王楠他們可謂是狼狽到了極點。
幾人先是因為弄丟鑰匙的事起了一波訌,以王楠和老陳為首,老陳指責王楠不該耍壞心眼陷害宋昭,王楠大罵老陳隻長豬不長腦子,居然讓宋昭在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鑰匙……
一開始還隻是口舌之爭,誰知最後幾人大打出手,鬧的是飛狗跳。
保安大叔按照約定送來鑰匙的時候,王楠的頭發正被揪在老陳手裏,而的一隻手也沒閑著,差一點就要進他眼眶裏。
保安大叔:“……”
他著一口濃重的方言,猶豫半晌才開口道:“莫打了,這鑰匙是你們的不?”
意外之喜來得太突然,王楠等一行人瞪著那悉的鑰匙,險些沒當場流下熱淚來。
“是的是的!大爺,這鑰匙怎麽會在您手裏?”
“那個長得噶好看的小姑娘給我的嘛!我半個小時後再給你們。”
王楠:“……”
老陳:“……”
這下真是被耍了個徹底。
王楠當場就破防了,頂著一頭被抓得七八糟的短發,目兇道:“追!”
這才過去半個小時,宋昭跑不遠,非要出了這口氣不可!
拚死拚活猛追了四十分鍾,王楠他們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一輛悉的托車,還有那道纖細高挑的背影。
終於讓他們給逮到了!
王楠一掌拍在駕駛座上,衝老陳大聲道:“快!追上去!”
老陳翻了個白眼,腳下卻聽話地猛踩了一腳油門。
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宋昭已經近在咫尺,王楠臉上的笑才剛剛出來,下一瞬發生的一切,卻讓車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隻見一輛大G以一種堪稱刁鑽的角度擋在了宋昭的托車前,生生把別停了。
隨即,車上下來兩個裝束幹練的黑男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宋昭帶上了車。
另一人留下來騎上的托,與那輛牛哄哄的大G一起,轟鳴著,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
王楠等人:“?????”
這什麽況?難道是綁匪嗎?
可哪有開大G的綁匪?他到底為什麽要帶走宋昭?
與此同時,已經走出幾公裏以外的宋昭看著麵前悉的側臉,半晌,才終於接現實一般,擰著眉心問出一句:
“……你要把我綁去哪兒?”
季斯越筆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眼鏡,和宋昭肩膀抵著肩膀坐著,姿態放鬆地向後靠在椅背上,麵上毫沒有愧。
“我幫了你,你沒看出來嗎?”
宋昭有點頭疼:“我沒讓你幫,我要去災區,你快點把我放下。”
季斯越正在看文件,仿佛很沉浸,沒回答的話。
宋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季斯越!”
季斯越聞言“嘖”了一聲,了耳朵:“我聽得到。”
“我也要去災區,順帶捎上你。”
宋昭眼神懷疑,明顯不信任他。
季斯越便把手裏的文件資料豎起來,放到眼前。
當看清“慈善基金會”幾個字時,宋昭才終於勉強給了他一點信任,往旁邊挪了挪,不再言語了。
季斯越視線向下,掃過宋昭刻意與他保留出的距離,眉梢微微低,但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宋昭想起什麽,又問道:“我的托車……”
季斯越:“沒扔,有人騎著呢。”
宋昭這才放下心來。
這地方路不好走,之前騎車的時候神經都是繃起來的,毫不敢鬆懈。
這會兒到了舒適安全的車子裏,忍不住放鬆下來,遲來的疲憊和頭暈也漸漸席卷而來。
“……阿嚏!”
宋昭下意識抱了胳膊。
季斯越偏頭看向旁的人,穿著一件黑單薄衝鋒,拉鏈很規矩地拉到最上方,十分吝嗇的,不願多出一點皮。
視線往上,是那張吹了太久涼風而顯得有些過分明的臉,不知是車裏溫度太高,還是其他原因,臉頰竟然慢慢泛起紅。
季斯越可不會自到覺得是對著自己害了。
他出手探了探宋昭的額頭,頓時皺起眉來:“你發燒了。”
山裏涼,溫度比外頭低不,又騎了這麽久的車,不涼才怪。
宋昭這會兒迷迷瞪瞪的,了把自己的額頭,沒當回事。
“沒關係,到地方再說……”
說著說著,就沒了下文。
季斯越探頭一看,人已經閉上了眼睛,睡夢中,眉心仍不舒服地皺起來。
一副很警惕又很戒備的模樣。
季斯越冷冷扯,顯出幾分殘忍。
這麽怕他啊。
也正好,他正準備伺機報複呢。
季斯越麵無表掉自己的外套,將宋昭整個裹住,拉上拉鏈,強製地讓靠在自己肩膀上。
而他自己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拍了張自己和宋昭的合照。
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有點猶豫要不要把它發給周妄,好好氣一下他。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好歹是他和宋昭的第一張合照。
他把這一張合照移進了私相冊,鎖了起來。
司機過後視鏡看完全程,頓覺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看到了大boss的。
季斯越察覺了這道視線,抬眸看過來,鏡片後的眼睛冰冷駭人。
司機猝然大驚,立刻收回視線,吞了口唾沫:“老板,我什麽都沒看見。”
季斯越淡淡道:“你覺得我跟是什麽關係?”
司機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不容易出錯的回答:“朋友。”
他又補充了一句:“關係不錯的朋友。”
一般的朋友哪能讓季斯越親自披服拍合照呢。
季斯越笑了笑,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錯了。”
“什麽?”
季斯越語調微冷:“是我仇人。”
這樣說著,季斯越卻忍不住將宋昭額頭上的碎發拂到耳後,作很輕,很緩慢。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很討厭。”
司機默然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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