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安仰頭,有些當真:“這樣是不是不好?”
“是不好,抱得不夠。”秦宜年笑笑,“反正家里不止我一個兒子,回不回去也不要。”
兩個人一同吃飯,吃到一半,陳靜安提起那位前友,秦宜年握筷作一頓,很快被笑意掩飾,問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事了。
陳靜安停下,目清明平靜:“只是好奇,是不方便講嗎?”
“這又什麼不方便講的,只是覺得都是過去的事,你不提,我都快忘記了,”秦宜年喝了口水,“怎麼說呢,也不是初,大學時談的一位,那時候是楞頭小子,冒著傻氣,就想著該帶給家里看看。”
“是因為父母反對才分手的嗎?”
“也不是,兩個人本也不合適。”
“誰提的分手?”陳靜安問。
秦宜年抱著手臂撐上桌面,瞇眼笑:“我怎麼覺得你對我越來越上心了?只是問前友這種容易踩雷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陳靜安怔愣:“我是不是問太多了?”
“是以前問太,我還不習慣,”秦宜年給夾菜,“我提的分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跟已經分了好幾年,結束就結束,永遠也沒可能。”
“在我這里,誰都比不過你。”
陳靜安握筷子,凝視著他面容,恍惚間覺得那位雪天從口袋里掏出暖水袋的年還在,心略安定些,重重點了下頭。
秦宜年展眉,道:“今天晚上陪我參加個商務活,我大哥在,我想讓你們先見面。別看他是個商人,上還有點文藝特質,他肯定很喜歡你。”
“只要將大哥拉陣營,我們的事也就了一半。”
陳靜安遲疑:“還是算了吧,以后再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這事你聽我的,我大哥人不錯,到時候你要覺得不舒服,我們提前走。”
陳靜安看著他篤定的神,想了會,最終點頭同意。
總是要到這一步,不是嗎?
—
如果陳靜安提前知道沈烈也會在,就不會來了,但秦宜年已經牽住手,兩人站定,迎著秦元明與沈烈的目時,這件事就已定局。
場面與秦宜年設想也有所出,不適也只是一瞬,顧不上多想,便向秦元明介紹:“大哥,這是靜安,陳靜安,我跟你提過的。”
又轉向陳靜安:“靜安,這是我大哥。”
提過,但沒提會在今晚介紹。
秦元明擅長際,有面面俱到的妥帖,朝陳靜安手:“陳小姐,你好,秦元明,聽他提許多次,這次終于見到本人。”
“大哥好。”陳靜安回應,覺到沈烈的目,覺不太好,漆黑眸底下,或許藏有幾分揶揄意味。
秦元明主介紹起沈烈,剛開口,側那位淡淡開口:“認識。”
“沈總跟陳小姐認識?”秦元明有些意外。
陳靜安看向沈烈的目平靜:“見過幾面。”
沈烈似笑非笑。
秦宜年手掌上陳靜安肩膀:“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還沒得及謝沈總前幾天的幫忙,靜安跟我說了,說很謝謝您。”
“小事。”
“在沈總看來或許是小事。”秦宜年不咸不淡道。
沈烈眸閃,略有停頓,問:“濱城那邊發來反饋,對秦二贊不絕口,贊他盡心盡力,往來奔走,忙的不可開。”
“應該的,阿年資歷尚淺,多花些心思是應該的,也多虧沈總賞識,他現如今才有點樣子。”秦元明笑道。
秦宜年聽不得自家大哥對沈烈的恭維,但如今人恩惠,再不樂意也不能表現出來。
陳靜安若有所思。
思緒一時出神,余閃過冷,定睛細看,沈烈抬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而袖口位置分明別著跟阮靈送的那枚袖扣,機械設計,小巧致,小手指腹過邊緣。
緩慢的,有意無意的,陳靜安呼吸一滯,想不到他真會佩戴嗎,那并沒有多貴重,至在出席這樣的正式活里,它似乎略顯寒酸。
“這麼忙,秦二有時間陪朋友嗎?”沈烈問。
這問題轉的突然,另外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錯愕,秦宜年則扣西裝外套,看向陳靜安:“還行,我們靜安一直善解人意,很支持我的工作,雖然忙起來時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也從不生氣。”
“秦二有位好友。”
“我也這麼認為。”秦宜年對陳靜安一向滿意,乖順懂事又不黏人。
沈烈笑了。
不知為何,沈烈每一句話都能讓陳靜安心驚跳,在那副懶洋洋斯文雅致的皮囊下,藏著不可名狀的壞意,垂眼,抬眼,亦或只是細微扯的線,都能為釋放壞意的信號。
秦元明來服務生,放下酒杯:“沈總,介意我跟阿年單獨說幾句話嗎?工作上有些事要代。”
“請。”
秦宜年陳靜安的手:“等我,很快就回來,你別跑走丟了。”
“好。”
陳靜安勉力一笑。
兩人離開,就只剩下沈烈與陳靜安,在秦宜年影徹底的消失收回,與沈烈的目不期而遇,突然不知以什麼份又是什麼立場面對他,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得過他幫助的陳靜安,或者只是秦宜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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