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總覺得沒滋沒味的。
又咬一口空心菜,菜梗在牙齒下咯吱咯吱作響。
付溫枝突然就想起了霍姨做的飯。
霍姨可真是個世大廚。
會的可多了。西餐、日料、墨西哥菜……是中餐就會三四種菜系。
樣樣都很好吃。
糖醋小排酸甜可口, 糯米紅棗糯糯甜甜, 小炒又香又辣, 冬瓜丸子湯好喝到想哭。
現在就有一點點想哭。
可能是因為吃空心菜難吃得像在吃草吧。
才住進聞公館幾天呀。
怎麼就覺得茶淡飯的日子沒法過了呢。
人啊。
真是由奢儉難啊。
……
晚飯是在外面一家快餐店吃的。
最近總是跟霍姨們說, 這幾天好忙的,要加班,要被領導剝削,要幫朋友解決麻煩,忙的腳不沾地。
所以晚飯沒辦法在家里吃了。
可是其實本沒有那麼忙。
以前總覺得工作時間占了生活的絕大部分時間。
可是最近的工作好像都很簡單,沒有什麼需要腦子的事,也沒有需要奔波的事;上面的領導Don聽說最近正在跟老婆鬧矛盾,沒有什麼功夫來找的麻煩;朋友呢?唯一的朋友宋欣媛最近跟未來公婆住到一起,每天倒是有一大堆牢跟發,但是沒時間跟見面;還有家人?差點忘記了, 早就沒有家人了。
每個人好像都有自己工作生活的圈子,都有自己的世界。
而好像, 是被所有人的世界隔絕在外的游離的人。
……
晚上的時候下班無所事事,特地找了一家遠離商圈的快餐店。
牌子裝潢都有點老舊的那種,一看上去價格就不會高。
點了一份醬油炒飯,要十五塊。
在價瘋狂的臨市算不上貴,但是好難吃。
放了好多好多的油。
每吃一口都好像要把咸味的油吞進肚子里,付溫枝只能吃一口飯就喝一口飲料。
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小店位置低矮,抬眼往外看,所有的一切都高了一截。
一整排旺盛的梧桐樹,更加茂森嚴。
傍晚金黃的斜斜照下來,敏的人就連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非常非常難過。
付溫枝吃不下盤子里的醬油炒飯,就看看窗外,再看看其他人。
前面的桌子坐了一家三口,大熱的天,他們坐在搖頭風扇底下一起吃一大碗粘稠的麻辣燙。
付溫枝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吃麻辣燙。
但是看他們吃,覺得一定好好吃。讓想起暴雨夜里的那頓火鍋。
男人長指輕描淡寫握住筷子,冷白的皮跟純黑的筷子,纏在一起,轉頭問要不要吃年糕。
還真有一點想吃煮年糕。
……
對這整個世界一點歸屬也沒有。
偏偏心里對歸屬越來越求。
晚餐結束,付溫枝又在街上晃了會兒,天黑之后,趕在地鐵停運之前回到了聞公館。
這個時間聞家的晚餐也已經結束,霍姨出來問要不要再吃點東西,付溫枝想到自己只吃了幾口的醬油炒飯,強忍著搖了搖頭,說吃得很飽。
回到角樓。
聞現大概已經回了房間,看到書房的房門閉。
付溫枝躡手躡腳,沒有作聲地回到了主臥,很輕的關上了房門。
*
付溫枝回房之前,聞現打開了房門,剛剛打開,下一秒就聽見關閉房門,清脆的“啪嗒”一聲。
今晚天,夜風呼嘯著而來。
聞現走了幾步,關上了二樓會客廳的窗子。
他看一眼主臥嚴合關著的房門,回到房間,坐在臺邊上了小半包煙。
凌晨兩點鐘的時候還是睡不著,還有一點。
霍姨這兩天手藝退步得厲害,飯菜不是齁咸就是忘記放鹽。每晚整棟主樓空著,只餐廳亮了一盞澄黃的燈,他一個人坐在能容納十幾人的飯桌上。
總覺得索然無味。
今晚吃飯的時候,霍姨孫姨們躲在廚房里小聲說話,他還是有聽到。
們說,枝枝這孩子,太小心翼翼,太沒安全聽說因為家里爸爸媽媽一直對不太好,所以了敏又封閉的格。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關了窗,房間里好悶。
聞現往床頭了一把煙盒,發現里面空,煙已經了。
他隨手把盒子丟進垃圾桶。
沒開燈,聞現坐起來給溫斂撥了通電話。
彩鈴響了將近一分鐘,電話終于被接起。另一頭溫斂的聲音要死不活:“大哥,你打電話之前不看時間的嗎?現在幾點啊?”
聞現闔上眼,不急不緩地回答:“兩點十三。”
“你也知道是兩點啊,”溫斂無奈,“你還瑞士作息呢?”
聞現沒理他的調侃,閉目兀自問:“怎麼給人賠禮。”
溫斂一聽,樂了。
“你聞大爺還用給人賠禮啊,你不是天天眼睛長腦袋頂上,等著人結你嗎?”
“……”
果然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聞現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準備掛了。
手快按到掛斷鍵上,還是停下來,重新拿回手機:“或者說,怎麼哄人。賀惹了朋友生氣,問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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