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過后,人睫抖起來,又開始求:“阿瑜啊,小雅是你的親妹妹,過往的事都是我不對,我死不足惜,你放你妹妹一條生路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求?
呵,求就能磨滅十幾年來自己到的那些傷害嗎?
求就能改變殺人兇手的罪名嗎?!
宋思瑜看著,面不改地開口:“據《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不追究刑事責任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已經死亡,已經追究其刑事責任的,應當撤銷案件,或者不起訴,或者終止審理,或者宣告無罪。”
沈文君愣愣地看著:“你什麼意思?”
人不疾不徐地道:“過兩天你和我父親離婚冷靜期滿,領完離婚證后你們就沒關系了,在那之后如果你愿意自裁以死謝罪,你兒就不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是殺人犯的兒。”
“你應該恨我,也恨小雅,為什麼還要提醒我這個?”
“因為我想早點解決你這個麻煩。”
沈文君的眼底多了幾分悲涼,也多了猶豫。
宋思瑜再次開口:“為了謝你早死讓我為我母親報了仇,我可以給宋欣雅在中宋某個職位,或者送去其他城市生活,至于父親愿不愿意在你死后額外照顧你們共同的兒,我不會干預。”
“當然,你死了,只代表法律上宋欣雅不是殺人犯的兒,以后的孩子不會因為有你這麼一個殺人犯外婆而進不了制,但我不會輕易放過你,我會在你死后把你殺害我母親的消息放出去,還會讓整個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你出軌做小三破壞了兩個家庭,這是你的報應。”
沈文君一聽自己死后還要被把名聲搞臭,惱怒又氣憤地看著:“你這麼做,難道宋家臉上有?”
人不疾不徐地開口:“那時候你已經被宋家掃地出門了,你不是宋家人,跟宋家也沒有關系,你只代表你自己,我母親才是宋家的主人,當然,現在是我了。”
“宋思瑜,你真狠。”
“狠麼?”
輕飄飄地反問過后,角笑意愈發溫和輕蔑:“比起你當年手殺人,讓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失去母親,我已經很仁慈了。”
話落,宋思瑜看著沈文君臉上的猶疑,猜測是在評估究竟值不值得。
再次開口:“如果你非要等到法院最終宣判給你定罪,抱著找一個律師鉆法律空子為你謀得一線生機,那麼你兒往后首先被別人認定是殺人犯的兒,其次作為我殺母仇人的兒,我也絕不允許好過,你死了之后,不死也得被我折磨瘋。你應該知道我能做到,而父親也不會護著一個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的兒,畢竟看到,他就會想到自己被戴綠帽子的丑事。”
這番話出口,沈文君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好像算計了半輩子,爭了半輩子,在此刻終于看清,自己輸得一塌涂地的事實。
宋思瑜靜靜坐著,等答復。
大概一分鐘左右,有氣無力地開口:“小雅是我唯一的兒,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我謀劃這麼多年也都是為了,從沒有想過要連累至此,如今我自難保,除了讓跟我摘清楚關系,再也給不了什麼了,你想要的我答應,但你如果敢失言,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人淡笑:“你放心,我和你兒沒有什麼深仇大怨,也不屑于把自己往后的時間用在一個無關要的人上,宋家更不缺那點讓安立命的本錢。”
說完,起了:“等收到你的消息后,我會聯系宋欣雅。”
“這件事不用讓知道。”
“可以。”
落下最后兩個字,宋思瑜轉離開了拘留所。
沈文君看著的背影,眼底不甘幾度翻涌而起,最后又如水般退了下去。
終究是輸得徹底。
臨死之前,除了為兒做有限的打算,再幫不了什麼了。
如果能重來一次,也想好好地找個男人嫁了。
哪怕日子清苦一些,但至不再是人人喊罵的小三,至的兒會有一個把當掌上明珠的父親。
想著如果的事,沈文君的眼眶不自覺潤起來。
……
兩天后,宋鴻儒和沈文君正式離婚。
一周后,沈文君在看守所自殺的消息傳了到了宋思瑜耳中。
彼時正在中宋的董事長辦公室理工作,聽到消息后從辦公椅上起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矗立著的高樓大廈,猛然間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小時候每次看著別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時,自己只能像個外人一樣地坐在爺爺邊的場景。
想到沈文君一次次表面賢惠大度,背地里卻無數次遞過來的厭惡眼神。
想到宋欣雅仗著宋鴻儒的寵,一次次肆無忌憚地挑釁。
也想到了自己無數次假裝不在意,實則無數個夜晚一個人抱著枕頭想媽媽抹眼淚的場景。
所有的不滿,委屈,仇恨,都在沈文君離世的這一刻,宣告終結。
終于報仇了。
如今,中宋也是的。
可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母親回不來,爺爺也回不來了。
這世界上唯二能不計代價,帶給溫暖的人,都不在了。
宋思瑜眼神呆滯地落在落地窗外風格迥異的城市建筑上,良久失神,就連眼淚順著臉頰落了都不知道。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的思緒。
人回神,扭頭看去。
辦公室門口,傅東珩推門而,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人臉頰帶淚,眉頭微微蹙起。
他長邁開走了過來,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嗓音溫極了:“怎麼哭了?”
哭了麼?
宋思瑜抬手了下自己另一邊的臉,這才意識到竟然不自覺就掉淚了。
推開男人的手:“沒什麼,想到了點傷心事。”
他溫聲道:“想爺爺了?”
人沒說話。
其實不太想深聊下去,因為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在這個如今只是自己前夫的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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