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劉氏和陳穩婆嚇得雙手撐地,頭垂得低低的,都不敢回答。
孫父深吸了一口氣,“草民兒媳懷胎九月催產,并非出了什麼意外,而是為了腹中孩兒的胎盤。”
聽到這話,公堂外一片嘩然。
“胎盤能用來做什麼?”那還未曾親的年輕男子皺著眉問。
“這胎盤可是一味藥,又紫河車,有益氣養、補腎益之功效,通說子吃了還能駐,聽鴻碩那大戶人家的不貴婦,都在吃呢。”
“沒錯,我侄兒在大戶人家做丫環,回家說家夫人就在吃這胎盤養,原本因為生了一場大病,臉蠟黃的人,吃了一段時間,這臉就跟十七八歲的姑娘一樣,白皙了。”
“吃胎盤這也太惡心了吧,這胎盤到底是在人里長出來的,這不就像是在吃人嗎?”
“還是不一樣的……”
堂外的議論聲太大了,京兆尹又拍了拍驚堂木,這議論聲才停下。
京兆尹:“還不細細說來。”
“他爹……”劉氏不想讓丈夫說出來。
孫父眼神兇狠地瞪著道:“你以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能夠瞞得住嗎?”
劉氏被丈夫兇狠的眼神給嚇得噤了聲,沒想到向來話老實的丈夫還有這樣的一面。
孫父看著面前的兒媳眼中盡是深深的愧疚之,他不應該由著劉氏這婆娘和狗蛋這混蛋胡來的,是他們孫家對不起,他現在唯一能贖罪的機會,就是不讓兒媳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陳穩婆是我們幾個村子唯一的穩婆,不但幫人接生,還收孩子生下來后帶出的胎盤,五兩銀子一個。我們這幾個村子里的孕婦,基本上都是陳穩婆接生的,所以胎盤也都賣給了。”
“最近村子里臨產的孕婦基本上都沒有了,便在村子里放了消息,說這兩天的胎盤,出二十兩銀子收,過了這兩天就不是這個價了,還是之前的五兩。”
“劉氏這貪心的婆娘,聽說后就去找了陳穩婆,不知道二人說了啥,到了家里就說要給幺娘催生。”
幺娘就是孫家的兒媳。
聞言,冷落月心中氣憤不已,為了銀子就給未足月的產婦催生,這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的不單單是孫家人,還有這陳穩婆,是負責接生的,自然清楚,這夫人生產是何等的兇險,這未足月就強行催產,更是風險加倍的事,怎麼能為了能收到一個胎盤,就如此給一個未足月的孕婦催產呢?
這陳穩婆突然提高了胎盤的價錢,還僅限這兩天,定然是背后的客人急著要。
是做穩婆的,又做著收胎盤這種生意,村里有沒有孕婦臨產,清楚得很。
提高價錢,還限制了時間,為的就是讓像劉氏這種家中有孕婦,但卻還未足月的上門找呢。
這個陳穩婆雖然再三強調,的催產藥沒問題,是孫家人同意用的,但是和孫家人都是害死幺娘的禍首。
“草民覺得不靠譜,都說瓜落地,這孩子還沒足月出來,肯定是不行的。但不知道劉氏這婆娘聽了誰的話,說這孩子九個月就已經長好了,生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人家那七八個月早產的都還活下來了,大人和小孩兒都好好的呢,讓我別管。”
家里平時都是劉氏當家,他并沒有什麼話語權,在家里也只是埋頭收拾地里的那些活。
“然后劉氏這臭婆娘,和狗蛋這混賬,又去勸了幺娘,幺娘不放心,又問了陳穩婆,陳穩婆說不會有問題的,還說催產只是讓提前發而已,催產過好幾個孕婦了,都沒有問題……”
陳穩婆氣得直翻白眼,這天殺的竟然全部給抖落出來了。
“幺娘得了陳穩婆的話,再勸說下便同意了催產,哪知道才發不過兩刻鐘,幺娘就沒了命。”孫父自責地哭了起來。“是我們一家對不起幺娘。”
他也為了那二十兩銀子心了,所以才沒有阻止們。
聽他說完,眾人都憤怒不已,那眼睛仿佛要將陳穩婆,劉氏,還有狗蛋的上燒出幾個來。
“嗚嗚嗚……”劉氏伏地痛哭為自己開,“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呀,家里窮就四五畝薄地,三間破屋,我也是想孫兒出生后,用這銀子起幾間磚瓦房,讓孫兒能住上好房子呀,若不是家里窮,誰會做這樣的事呀。”
劉氏和兒子勸幺娘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樣的話,有了這二十兩銀子,孩子生下來就能過好日子,還能送他去學堂念書,日后參加科舉考試做大。
劉氏和丈夫給幺娘畫的餅太大太香了,一心為了兒子好的幺娘,才答應了催產,讓的兒子提前出生。
二十兩銀子,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可是一大筆銀子。
“呸……”一站在前排的中年婦人沖劉氏啐了一口,“什麼為了這個家,你分明就是貪心,讓別人的兒冒著生命危險,為你爭銀子。沒了那二十兩銀子,你家難道就死了不?”
若是不會死,說什麼為了這個家,那都是騙人的鬼話。
這中年婦人也是有出了嫁的兒的,帶自己,要是自己的兒被婆家這樣對待,都要氣瘋了。
“就是,我看你們上連個補丁都沒有,也不像那窮得揭不開鍋的人家。”
“為了銀子,催產害得兒媳一尸兩命,你們真的是也不怕遭報應。”
“就是,老天爺趕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們吧。”
陳穩婆聽見大家都在罵劉氏和的兒子,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城寒聽完了這荒唐的案子,面下的眉地蹙在了一起,他原本以為天元國在他的治理下已經很好了,國家富足,百姓安居樂業。
可是沒想到今日微服出宮,竟然能看到如此毀三觀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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