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不破樓蘭終不還

比如為什麼按資歷，明明應該馮勝擔任主帥，大將軍卻推薦了傅友德擔綱？那是因為馮勝本就是一個山頭，但又不夠大，沒法像徐達那樣死死住常系山頭，讓他們老實聽命，不敢造次。

又比如為什麼不讓傅友德直接擔任大將軍？自然也是擔心他為了樹立權威，選擇對抗而不是合作。

以及為什麼非要讓六王爺來當這個監軍？那是因為只有朱楨能住藍玉……

如果馮勝來當這個主帥，他八不會像傅友德這樣，以大局為重，跟常系人馬和平相的。

而是一定會爭奪主導權，跟以抱團好鬥著稱的常系，鬧得不可開，導致號令不一、軍心渙散。這可是大忌啊！

歷史上多軍隊都是因為將帥不和，功敗垂，甚至全軍覆沒的？以徐達的睿智，當然要防止這種況發生了。

事實上在另一個時空中，討伐納哈出時，徐達已經病故，馮勝順利的接任了征虜大將軍，結果跟常茂藍玉這幫人鬧得很難看。

還沒班師他就被下面人各種舉報，常茂還是他婿，舉報他卻毫不手，結果朱老板大怒，沒收了馮勝的大將軍印，命他退休回居住，馮勝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統率過大軍。

但諸將士也沒有獲得任何賞賜，可見朱老板很清楚，馮勝被彈劾是派系鬥爭，雖然他確實不乾淨，但彈劾他的人也沒安好心。

知道了這一點，也就很容易想明白，為什麼第二年遠征捕魚兒海之戰，佩征虜大將軍印的會是藍玉了。

也就不難理解後面會有藍玉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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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楨正是出自同他老子一樣的考量，才會讓傅友德陪自己在後方坐鎮，把藍玉一系的人馬統統派上前線，讓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雖然這樣會讓常系的山頭愈加膨脹，但就算要兔死狗烹，也得等到滅了北元再說不是？

所以北伐將領的名單裡沒有平安，再正常不過了。

朱楨掰開碎了說，終於讓平安明白了自己落選的原因，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哀求道：“王爺讓俺去吧。俺不跟他們搶風頭，俺就帶著俺的四千騎兵，保證藍將軍讓俺幹啥俺幹啥，絕對令行止。”

“唉，保兒哥又是何苦呢？”朱楨看著平安執拗的目，有些心道：“是金子總會發的，幹嘛非要委屈自己？”

“俺不覺得委屈，”平安腦袋搖撥浪鼓道：“俺隻擔心這場仗打完之後，幾十年沒有大戰，俺就再也沒機會證明自己了。”

“唉，好吧。”朱楨長長歎了口濁氣道：“等藍玉回來時我跟他說，再加你一衛兵馬。”

“哎好好，王爺的大恩大德，平安沒齒難忘，俺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死人！”平安的稀裡嘩啦，他這輩子還沒遇到過，比老六對他更好的人呢。

“你給本王惹事就行。”朱楨無奈的笑笑，又給他打氣道：“機會給你了，好好表現吧。”

“哎哎。”平安忙點頭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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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大軍北上的日子。

天剛放亮，慶州城外的各軍營，便次第響起號炮聲，營門隨之軋軋敞開。十五萬出征將士牽著戰馬和馱馬，營門中魚貫而出。然後以衛為單位，在平坦的草原上列一個又一個方陣，準備參加誓師大會。

卯時，十五萬大軍列隊完畢，因為每人三匹馬的緣故，整個軍陣顯得異常龐大，仿佛有幾十萬之眾。

因為他們要扮北遷的納哈出所部，所以軍中非但有大量歸降的蒙古人，就連將士們也都換穿了蒙古袍，頭戴著各式各樣的蒙古帽，甚至還解開了發髻，全都披頭散發。

但他們上那軍紀嚴明的森然之氣，百戰百勝帶來的凜然傲氣，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朱楨、朱棡、傅友德、藍玉、王弼等，皆一戎裝，立於點將臺上。

三聲炮號響過後，十五萬將士便如青松般立不，草原上只剩下戰馬的刨蹄聲和響鼻聲。

傅友德便高聲向將士們宣讀了聖旨：

“……卿等提兵深，振揚國威，雪中奔襲，克服慶州，以勝多，敗敵通遼！掃清塞北，置大寧諸衛；席卷長驅，困敵於慶雲山麓！恩威並施，不戰而服，檄定各部，八方來降！眾將士之勞至矣，勞以尊酒，遠不能及，特以朕心勞之，尚勗之哉！

“然胡虜余孽，未盡殄滅，終為邊患。宜因天時，率師進討。卿等宜整飭士馬，倍道兼進，直抵虜庭，覆其巢，毋失事機，以孤朕！揚威武，期必功；肅清沙漠，在此一舉。朕備慶功酒，候大軍凱旋，與卿等共醉！欽此！”

將士們其實聽不太懂，但不妨礙他們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是他們繼續乾他丫的！於是山呼萬歲，聲震雲霄。

然後傅友德宣布了出征將領的名單，又請王爺作了簡短有力的員。

其實仗打到這個份上，本不需要任何員，因為——

從洪武元年徐達攻進元大都，元順帝北逃算起，這場大明與北元的戰爭已經持續了整整十九年，一代人的了。

如果把北元和元朝看一，那麼從‘莫道石人一隻眼，此一出天下反’那天算起，這場漢人對蒙古人的反抗之戰，到現在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五年，兩代人的了！

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尤其是在場的將士們，從他們的父輩起，就一直這場戰爭中不得解。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了一個，可以為這場漫長的戰爭，畫上完的句點的機會！

全軍上下所有將士，都迫不及待的要去爭取這最後的勝利，哪還需要什麼員？

所以朱楨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高聲道：“上酒！”

留守的軍士為將士們盛滿了壯行酒，遠征將士滿飲之後，便跟著他們的主將，浩浩向北而行。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本章完)